呂倩媽媽不由又夸贊喬梁懂禮貌。
廖谷鋒道:“小喬這不僅只是懂禮貌,而是知道尊敬長輩,一個知道尊敬長輩的人,必定是孝順父母的,百善孝為先,一個不懂孝道的人,在家里不行,在外面同樣不行,不會交到真正的朋友,也不會得到上級和同事的看好。
那種在家里不孝敬長輩,在單位卻把上級奉為圣靈供著的人,必定是虛情假意三心二意心懷叵測,這種人不可交,更不能用。所以,這么多年,我考察使用人,從來都是不僅看他在外面表現(xiàn)如何,還要看他有沒有家風家教,這都是緊密相連息息相關的……”
對廖谷鋒這延伸,喬梁心悅誠服。
呂倩媽媽道:“以小喬的人品和素質,他的家風家教是很不錯的。”
廖谷鋒點點頭,接著感慨道:“不要以為只有所謂的上流社會上層人家才能教育出知書達理的好孩子,在普通老百姓中一樣有,而且還很多,往上數三代,誰不是農民家的孩子?出身農村怎么了?我們這一代,有幾個不是從農村出來的?所以,不能以出身看人,人生來都是平等的,沒有什么高貴低賤之分,而后來的層次高低,那都是自己打拼出來的,換句話說,幸福是奮斗出來的……”
喬梁對廖谷鋒這話深為贊同,不由贊道:“這話太與時俱進了?!?
廖谷鋒微微一笑:“你滿意不?”
“滿意,很滿意?!眴塘菏箘劈c頭。
呂倩媽媽忍不住笑起來。
廖谷鋒點點頭:“你滿意我就放心了,來,我們爺倆干一杯?!?
這是廖谷鋒第一次在喬梁跟前稱呼爺倆,不由讓喬梁心里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接著呂倩媽媽先吃飯,吃完去客廳看電視,廖谷鋒和喬梁繼續(xù)喝。
一會廖谷鋒道:“喬梁,你是個壞孩子?!?
喬梁一愣:“怎么了?”
“你教唆呂倩干壞事?!绷喂蠕h似笑非笑道。
喬梁明白廖谷鋒這話的意思,他指的是自己出主意阻止駱飛、秦川調查呂倩背景的事,撓頭笑笑:“那事我實在是出于無奈才……”
“嗯,呂倩和我說過了?!绷喂蠕h點點頭,“你小子做事不按套路出牌,亦邪亦正,這點和我年輕的時候倒有些相似。”
喬梁笑起來,原來廖谷鋒年輕的時候也是自己這樣啊,不錯不錯,很好玩。
廖谷鋒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喬梁:“其實我早就從你身上感到了這邪而正的氣息,這讓我不由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喬梁開心道:“你這么一說,我很榮幸?!?
“榮幸什么?我年輕時遭遇的挫折,你現(xiàn)在才遇到多點?差遠了,連這點都不到?!绷喂蠕h伸出手,大拇指往小指頭頂端一掐。
喬梁眨眨眼,試探道:“你覺得我遇到的挫折還不夠?”
“對?!绷喂蠕h點點頭,“挫折是人生最寶貴的財富,只有在挫折中堅定初心砥礪前行,才會獲得真正的成長成熟,才會讓自己的內心真正強大,所謂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為,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小子,不要榮幸,更不要得意……”
喬梁點點頭:“那好吧,我等著?!?
“你等著什么?”廖谷鋒道。
喬梁道:“我等著不知何時會有何種災難再降臨到我頭上。”
廖谷鋒呵呵一笑:“小子,最近有什么預感?”
喬梁點點頭:“貌似模模糊糊有一點。”
“這一點從何而來?”廖谷鋒道。
喬梁心里一喜,正好可以順著廖谷鋒這話把稿子的事說出來。
于是喬梁從此次環(huán)保緊急治理自己去陽山松北督導說起,說到正泰集團的慷慨義舉,然后說到了極有可能明天會在江東日報發(fā)出的稿子。
喬梁相信,以廖谷鋒的深邃和老道,他應該能從自己說的這些中覺察出什么,一旦他不想讓這稿子發(fā)出來,只要他給宋良打個電話,問題就可以輕輕松松得到圓滿解決。
聽喬梁說完,廖谷鋒沉思片刻,然后抬眼看著喬梁:“安大人知道這事不?”
喬梁點點頭:“我給他匯報過?!?
“他有什么反應?”廖谷鋒道。
喬梁皺皺眉頭:“他什么反應都沒有,只是平靜地說知道了。”
“嗯……”廖谷鋒點點頭,接著呵呵笑起來,“這家伙有長進。”
喬梁不解地看著廖谷鋒,不知他為何要這么說。
然后廖谷鋒道:“好,這事我也知道了?!?
“然后呢?”喬梁道。
“然后……”廖谷鋒舉起酒杯,笑瞇瞇道,“然后你陪老夫喝酒?!?
“這……”喬梁有些懵逼,怎么廖谷鋒的反應和安哲一樣,本以為廖谷鋒知道這事后會阻止,但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似乎絲毫沒有這意思。
如此看來,自己的小算盤失敗了,這稿子明天會發(fā)出來。
喬梁雖然此時懵逼,卻也知道此事既然廖谷鋒是這態(tài)度,自己也不能再多說什么,只好暈乎乎陪廖谷鋒喝酒。
安哲對此事沒有反應的時候,喬梁還是有些不安的,看現(xiàn)在廖谷鋒也是如此,不知為何,喬梁心里突然有些安穩(wěn),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想多了,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杞人憂天,廖谷鋒和安哲都這么平靜,自己慌什么?
雖然喬梁此時猜不透廖谷鋒的心思,但他明晰意識到,廖谷鋒的確是高深莫測之人,在他面前,自己顯得異常淺薄十分空白,淺薄到了無知,空白到了透明。
一瓶紅酒喝完,開始吃飯。
吃完飯,在客廳喝了會茶,喬梁看時間不早了,準備告辭。
廖谷鋒坐在沙發(fā)上慢條斯理道:“小子,喝了酒還要開車?”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