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聽著金清輝給他出的點(diǎn)子,眼神逐漸亮了起來,“金部長,您這個辦法可行呀,但省里邊那位分管書記那邊,我跟他可說不上話。”
金清輝笑道,“你若是覺得可以,上面我?guī)湍憬鉀Q,但這么一來的話,你們縣班子這分管書記的人選,可就跟你屬意的人無緣了?!?
喬梁道,“市里邊既然不可能考慮我提名的人選,那還不如索性按金部長您說的做,快刀斬亂麻將這事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原來,剛剛金清輝給喬梁提供的點(diǎn)子是由省里邊的分管部門以干部掛職鍛煉的名義從省里邊調(diào)人下來,這樣一來,林松原也不好反對。
金清輝點(diǎn)頭笑道,“行,明天我就幫你跟省里那位分管書記溝通下這事。”
喬梁道,“金部長,那這事就麻煩您了?!?
金清輝笑笑,“小喬,跟我客氣了?!?
兩人說話時,省城黃原,郭興安這時候仍在辦公室沒有回去,屋里,除了一閃一閃的火苗,黑漆漆地伸手不見五指。
郭興安沒有開燈,獨(dú)自一人坐在辦公室里抽煙,另一只手拿著手機(jī),那不時閃爍的火苗,映襯著郭興安略顯蒼白的臉龐,這要是有人突然開門進(jìn)來,怕是會嚇個夠嗆。
郭興安這時候還在辦公室自然不是留下來加班,他調(diào)到省檔案館后,工作清閑得要死,雖然只是副館長,但館里的那位館長也不可能真的給他安排啥工作,哪怕是郭興安天天不來上班,那位館長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郭興安也是在家呆著無聊,所以每天都會來辦公室轉(zhuǎn)一轉(zhuǎn)。
這會郭興安還沒回去,顯然是在考慮猶豫著什么大事,從他臉上那變幻的眼神可以看出郭興安心里的矛盾和掙扎,眼底深處,更是時不時閃過一絲不安。
郭興安被嚇到了!
從昨天聽說錢正自尋短見的消息后,郭興安就坐立不安,詳細(xì)打聽了情況,得知錢正是在紀(jì)律部門找上門的那個節(jié)骨眼才自尋短見后,郭興安心里邊已然有了猜測和懷疑,他不認(rèn)為錢正是因?yàn)楹ε卤患o(jì)律部門查才會想不開,那種理由說出去只有鬼才相信,很顯然,是有人逼錢正這么做。
至于是誰有這個動機(jī)以及這個能力逼得錢正不得不選擇走這么一條路,郭興安甚至不用多想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
而這,也恰恰是郭興安恐慌和害怕的原因,昨晚,郭興安更是徹夜未眠,想到他當(dāng)初也幫趙青正干了些事,尤其是田旭當(dāng)初潛逃的時候還是藏在他車子里的后備箱離開關(guān)州的,郭興安忍不住擔(dān)心下一個會不會輪到他。
此時,郭興安拿在手里的手機(jī),一直停留在通訊錄的界面上,而最上面那個名字,分明是省紀(jì)律部門一把手林劍的名字。
但郭興安遲遲沒有撥出電話,他心里還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郭興安抽完手上的那根煙時,電話仍遲遲沒有撥出去。
心里充斥著恐慌的情緒,但郭興安又無法徹底真正下定決心,因?yàn)楣d安很清楚,自己一旦那么做,意味著他今后不可能再有東山再起的機(jī)會了,而且他還得擔(dān)心會不會受到更嚴(yán)重的處分,甚至是……吃牢飯。
可能存在的更嚴(yán)重后果,是郭興安掙扎猶豫的原因之一,但一想到錢正的下場,郭興安心里又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突地,手機(jī)響了起來,正沉浸在思想斗爭狀態(tài)當(dāng)中的郭興安,被突如其來的手機(jī)鈴聲嚇了一跳,看到來電顯示,郭興安莫名有些惱火,接起電話就道,“宋良,你有什么事?”
電話是宋良打來的,兩人如今一個在省檔案館工作,一個在省文獻(xiàn)研究館工作,可謂是難兄難弟,前些日子宋良剛調(diào)過來的時候,郭興安更是沒少給宋良打電話,語中不乏揶揄,讓宋良沒事可以到他這邊去串串門,兩人可以暢聊下人生,回憶回憶往昔,聽地宋良差點(diǎn)把手機(jī)砸了,也沒理會郭興安。
這會宋良主動打給郭興安,聽到郭興安那煩躁不安的口氣,宋良樂呵呵道,“興安同志啊,晚上有空嗎?咱們可以出來喝喝茶聊聊天,暢聊人生,回憶往昔。”
郭興安聽到宋良這話,嘴角抽搐起來,靠,宋良這家伙也太操蛋了,對方絕對是故意的,成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拿話來刺激他,偏偏郭興安這會還真沒資格沖對方發(fā)火,之前宋良剛到文獻(xiàn)研究館去的時候,他沒少故意打電話消遣對方,人家這時候報(bào)復(fù)回來,他除了捏著鼻子認(rèn),還能干啥?
深吸了口氣,郭興安道,“宋良,我現(xiàn)在沒空跟你暢聊人生?!?
郭興安說完就掛了電話,生怕自個忍不住就暴走了。
電話這頭,宋良瞅著被掛掉的電話,咧嘴笑了一下,暗道郭興安啊郭興安,你丫的現(xiàn)在怕是慌得一批,看你之前還有心思消遣老子。
郭興安沒空搭理宋良的成心消遣,他掛掉電話后,再次陷入了沉思中,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郭興安拿起手機(jī),再次點(diǎn)開通訊錄,手指頭滑動著找到了林劍的電話號碼,咬了咬牙,按下了撥號鍵。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