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說這些毫無意義的狠話，”聞舟身體往后一靠，一副不管聞自強說什么，他都會無動于衷的樣子，“如今你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很喜歡看。

不管你再說多少，我都很喜歡聽，也有時間聽。

你還想說什么，盡管說。

反正，我想做什么，我還會依然去做。

不管你說什么，都改變不了我。”

“你……”聞自強咬的牙齒咯吱咯吱響。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殺人的勇氣，他恨不得掐死這個孽子！

“你等著！”他拍案而起，瞪著聞舟，惡毒的詛咒，“你連自己的的親生父親都不放過，等到將來，你的下場只會比我更凄慘！

你、你不得好死！”

“那也是拜你所賜，”聞舟冷冷說，“有你這樣的父親，我才會長成今天這幅樣子。

如果將來，我真的不得好死，等下輩子投胎，我會擦亮眼。

我寧可來生不投胎轉(zhuǎn)世，我也不愿再遇到你這樣的父親！”

“你……”聞自強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險些摔倒。

他扶著桌子站了好一會兒，強烈的眩暈感才逐漸消失。

只是幾分鐘的時間而已，他卻蒼老了好幾歲，腰身佝僂了，扶著桌子的手掌距離的顫抖。

他再次看向聞舟時，眼中的狠戾又化為了哀求。

聞舟冷冷的和他對視，眼中一點溫度都沒有。

聞自強的身體仿佛被聞舟冰冷的視線凍住了，從內(nèi)冷到外，從頭頂冷到腳底。

他張了張嘴，卻沒能發(fā)出聲音。

片刻后，他閉上嘴，頹然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腳步拖沓的離開房間。

他離去的腳步有多沉重，聞舟的心情就有多雀躍。

壓在他心上的巨石，在聞自強的臉上露出絕望的那一刻，轟然掉落。

舅舅和表哥告訴過他，照現(xiàn)在的進度進行，多則半年，少則三五個月，聞家就會破產(chǎn)。

頂多半年，聞自強就會變成一無所有，甚至負債累累的窮光蛋。

作為兒子，法律規(guī)定他有贍養(yǎng)聞自強的義務，他不會看著聞自強被餓死，一個月幾百塊的贍養(yǎng)費，他還是愿意給的。

他很愿意看到聞自強的余生都活在艱難困苦中，只能吃饅頭飽腹，連吃個包子都是奢侈。

那樣的未來，只要想一想，他就覺得興奮。

三個月后，果然如舅舅和表哥所說，聞家破產(chǎn)，聞家的固定資產(chǎn)都被銀行封存，聞自強只能帶著聞洋和聞洋的母親去租房子住。

這天，聞舟牽著陶悠然的手，來到母親的墓碑前。

他蹲下身，手指輕輕撫過墓碑上，母親溫柔微笑的照片：“媽，您在天上看到了嗎？

聞自強遭報應了！”

他握緊陶悠然的手，綻顏一笑：“媽，快看，您兒媳婦懷了您的孫子，我現(xiàn)在過的特別幸?！?

他握著陶悠然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謝謝你，悠然……”

曾經(jīng)，他以為，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生在黑暗里，長在泥潭中，在某一天腐朽、消失。

直到陶悠然的出現(xiàn)，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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