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突然頓住,“不夠再說,以皇伯父的憂民之心,相信朝廷的賑災(zāi)銀很快就會到的?!?
但謝霖哪里會知道,賑災(zāi)銀還在籌備中。
自辰時起,京城下起了小雨。
裴云瑾在臨行前,最后一次進(jìn)宮。
沈欣月與他是一同起的,清早就以自己的名義,宴請京城生意最大的六位老板。
旁人請客吃飯,不是晚飯也是午膳,總得是正餐。
然而,沈欣月沒有時間等了,請的早膳。
被請的幾位商賈都不是蠢的,這個節(jié)骨眼上尋來,能有什么好事?
于是有三位推拒了,還有三位念著她的顏面以及身后寧國公府,還是來了。
畢竟能攀上關(guān)系的機(jī)會不多,眼下寧國公世子“落難”,花點(diǎn)錢幫一幫,就能產(chǎn)生聯(lián)系,換個角度看是樁好事!
沈欣月穿著厚衣裳,坐在自家酒樓二樓靠窗的位置,與三位老板閑聊著。
起先說的話,都是客套寒暄。
直到一男老板夸“裴夫人巾幗不讓須眉,很有生意頭腦”,這顯然是吹捧的話,沈欣月一聽,可算讓她找到機(jī)會煽情了。
她的雙眸突然帶了些復(fù)雜感情,語氣惆悵地憶道:“也就我們自知生意難做,相互之間可以共情,起先我做生意,不論是我爹或是家中姊妹,都不能理解,出門參加宴會,亦有人說,行商低人一等,不體面。”
“我時而不懂,為何士農(nóng)工商,商人要排最末,或者說,為何要有這排行,誰排的?都是靠雙手掙錢,怎么就分貴賤了?”
沈欣月不滿地傾訴著,雙眸時刻關(guān)注著其他幾位老板。
他們紛紛放下了杯子,緩緩流露出他們最真實(shí)的情緒——
“原來沈老板與我們一樣??!”梅老板名下產(chǎn)業(yè)涉及頗廣,笑著附和道。
朱老板開始追憶,“哎,都是這么過來的,我家累世巨富,早先旁支還出了位讀書人,我不知花了多少錢供他,后來他中了舉人,每次伸手都毫無羞愧,仿佛我是該給他錢的,偏他一件事不曾為我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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