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宮里設(shè)宴替北涼公主和使臣踐行的日子。
本來上次太后回宮,給太后的洗塵宴,已經(jīng)順帶給北涼踐行了,但恰逢瘟疫爆發(fā),北涼公主不僅沒走成,在行宮又待了這么多天,還倒霉染上了瘟疫。
身為一個公主,不遠千里來和親,吃這么多的苦頭,就這么離開,有些說不過去,為了不落人話柄,朝廷就又辦了踐行宴。
蘇月和蕭承易一起坐馬車進宮,進宮后分開,蕭承易去見皇上,蘇月去跟隨宮女去御花園。
周皇后和趙賢妃她們招呼百官女眷,蘇月走進去,就收到一記冰冷到骨子里的眸子,正是慶陽長公主。
前兒才在太后宮里見過,這才兩天,慶陽長公主就憔悴了許多,就像是一只盛放的鮮花遭遇了霜打一半,女兒安樂縣主摔下樓梯,已經(jīng)讓她揪心了,還和長駙馬夫妻不合,但看蘇月的臉色,顯然慶陽長公主把自己的倒霉算在蘇月頭上了。
嗯,慶陽長公主這兩日的糟心確實是蘇月的手筆,但那是慶陽長公主自找的。
讓她沒事總找她的茬,多給她找點事,才不會有精力盯著她。
蘇月走上前,福身給周皇后行禮,周皇后笑道,“明王妃有孕在身,不必多禮,快坐下說話?!?
周皇后還是一如既往的長袖善舞,八面玲瓏,只是可惜,蘇月從來不吃這一套。
蘇月面容溫和,一看就日子過的滋潤順心,狠狠的刺了慶陽長公主的眼,實在找不到蘇月的刺挑,就把眼睛盯上長寧侯府了,“都快要開宴了,怎么不見長寧侯夫人來?她孝心有加,皇上恢復她誥命之后的第一個宮宴,她都不參加嗎?”
慶陽長公主提到長寧侯府,這話蘇月不能不接,她道,“母親受了罰,來不了?!?
受罰?
這兩個字一出來,所有人眸光都落到蘇月身上。
周皇后就問道,“長寧侯夫人孝心有加,本宮還準備讓大家多和她學學,她怎么受罰了?”
跟大夫人學,這是想學如何鬧的家宅不寧嗎,蘇月心下腹誹了一句,而后道,“這不是因為安樂縣主受傷么,雖然安樂縣主是因為在宮里中毒,毒性發(fā)作,才踏空從金寶閣樓梯上摔下來,但安樂縣主那一萬兩假銀票,是母親送給慶陽長公主的,父親知道這事后,雷霆震怒,問母親那一萬兩假銀票哪來的,又為何送到慶陽長公主手里,母親不說,父親一氣之下就罰了她?!?
蘇月一番話說完,大家的眸光就從她身上落到慶陽長公主身上去了。
她們都知道安樂縣主和傾寧郡主在多寶閣爭起來的事,因為用假銀票丟了臉,但并沒有傳出那假銀票是從長寧侯夫人到慶陽長公主手里的。
慶陽長公主可不是吃了虧會忍的性子。
貴夫人們面面相覷,嗅出不尋常的意味。
慶陽長公主府丫鬟辦事馬虎,在歸元寺臺階上漏了油,差點摔傷長寧侯府老夫人,是長寧侯夫人舍命相救才沒事,該慶陽長公主給長寧侯夫人賠不是才是,怎么反倒長寧侯夫人給慶陽長公主送錢,而且還是一萬兩這么大筆的錢。
但沒人敢問慶陽長公主,連周皇后都不敢多問,端起茶盞輕啜。
慶陽長公主眼神冰冷,她不知道假銀票的事是怎么泄露的,大夫人為了熄她的怒火,第一時間就給她送了兩萬兩銀票去,她知道大夫人沒膽量和她玩心機,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沒想到她這里沒捅出去,大夫人自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