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心底跟貓撓似的,但這么多客人在,她也不能問,只能先忍下了。
蘇月領(lǐng)傾寧郡主和沈黎她們?nèi)セ▓@,在花園賞了會兒花,就一步她的挽月苑。
彼時人就多了,除了傾寧郡主、溫明珠,顧桐顧櫻以及沈黎外,晉王府錦靈郡主也來了,還有葉老太傅的孫女兒,甚至一些蘇月瞧著眼熟,但根本不知道誰是誰的大家閨秀,烏壓壓來了十幾二十位,就連明里暗里有過糾葛的,如文國公府上的姑娘,左相府大姑娘都來送了添妝,畢竟她現(xiàn)在還只是長寧侯府大姑娘,等過兩日坐上花轎,進(jìn)了明王府,她就是明王妃了。
蘇大姑娘她們還能說的上話,明王妃可不是誰都高攀的起的。
蘇月有孕在身,誰也不敢讓她累著,迎來送往的事都是蘇媚蘇嬋她們辦的,因為來的人太太太多了,一個上午不知道來回跑了多少趟,她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這么累過。
快到吃午飯的時辰,挽月苑才靜下來,蘇月送大家閨秀到院門口,轉(zhuǎn)身回屋,就看到堆成小山高的添妝,蘇月問道,“這些添妝,都是誰送的,可都記下了?”
白芷回道,“姑娘放心,奴婢都記下了?!?
一上午,芍藥寸步不離的守著蘇月,白芷則負(fù)責(zé)將這些添妝登記下來,以免錯漏。
白芷把賬冊遞給蘇月過目,蘇月翻看著,見左相府大姑娘送的添妝用紅筆圈了起來,蘇月看向白芷,白芷小聲道,“左相府大姑娘送給姑娘的畫是幅贗品?!?
蘇月還沒說話,芍藥扭著眉頭,不敢置信道,“你幾時學(xué)會辨別畫是真跡還是贗品了?”
連姑娘都沒這本事啊。
蘇月也覺得奇怪,看向白芷。
白芷篤定道,“肯定是贗品啊,因為真跡就在姑娘手里?!?
說著,白芷轉(zhuǎn)身從桌子上把畫拿出來,打開給芍藥看,“這幅畫你還記得吧?”
蘇月看向芍藥,芍藥連連點(diǎn)頭,知道蘇月沒以前的記憶,芍藥道,“姑娘嫁進(jìn)明王府沒多久,白太妃就隨太后離京避暑了,迎來送往的事,云嬤嬤就交給姑娘辦,當(dāng)時順王府添丁大喜,姑娘不敢去明王府公中庫房選賀禮,就從自己的嫁妝里選了幾件,其中就有這幅畫,云嬤嬤知道后,讓姑娘趕緊把嫁妝收好,拿自己的嫁妝給明王府送禮,傳出去會叫人覺得明王府已經(jīng)窮到要用王妃的陪嫁了。”
這事白芷和芍藥印象深刻著呢,那幅畫是顧老太爺送給蘇月的添妝,絕對的真跡。
真跡只有一幅,就在她家姑娘手里,這送來的,不是贗品又是什么?
白芷氣道,“姑娘和左相府大姑娘無冤無仇,她之前幫安樂縣主找三姑娘算計姑娘,沒人要她來送添妝,她巴巴的來,還送一幅贗品畫,也太氣人了?!?
“就是,得虧真跡就在姑娘手里,不然姑娘哪分的出真假啊,”芍藥附和道。
蘇月,“……”
她確實分不出真假來。
這是實話。
但是要不要說的這么直白,她也是要臉的啊。
而且她一直覺得左相府大姑娘是個聰明人,安樂縣主不好直接找蘇媚,拐著彎的讓左相府大姑娘幫忙,左相府大姑娘不好不幫,但她并沒有親自送蘇媚去慶陽長公主府,也算婉轉(zhuǎn)的向安樂縣主表明她不愿意摻和這事的態(tài)度,畢竟蘇媚要不去慶陽長公主府,可沒人攔著,一定要她去。
后來安樂縣主也沒再找左相府大姑娘幫忙,不然倒霉的就不是文國公府大姑娘,而是左相府大姑娘了。
左相府大姑娘明擺著不愿意和她為敵,也并不需要給她送添妝,既然送來了,就不可能送幅假畫來寒磣她才是——
假的可真不了,遲早有露餡的時候。
蘇月想到這里,外面丫鬟初四跑進(jìn)來,道,“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蘇月心累,她就是知道出事了,才讓她去打聽的,結(jié)果回來不直接說重點(diǎn),還得她再問一遍句,蘇月道,“出什么事了?”
初四嘴張了張,沒敢說。
芍藥性子急,催道,“你倒是快說啊?!?
初四看著蘇月隆起的小腹,縮著脖子擔(dān)心道,“奴,奴婢怕說了,姑娘會氣的動胎氣……”
很好。
她已經(jīng)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程度了。
深呼一口氣,蘇月道,“說吧,我沒這么容易氣壞。”
初四也是真憋不住了,道,“庫房屋頂漏雨,下面好巧不巧放著顧老太爺送給姑娘您的添妝,滿滿一箱子的字畫,一件不剩,全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