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淵進去了,謝德音嘴里塞著東西,痛苦的渾身顫抖,若非是捆著她,只怕施針都困難。
每隔半個時辰,女醫(yī)都會進來給她灌一碗綠豆水,周戈淵便在帳內(nèi),看著她大汗淋漓,汗透衣衫。
折騰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她的藥勁似乎才過去。
女醫(yī)進來摸了摸脈,面有喜色,將針拔了。
“王爺,貴人沒事了,便是體內(nèi)有殘余的藥,以貴人的意志力,也無礙了,可以松綁了?!?
周戈淵嗯了一聲,女醫(yī)便去解開捆綁,他將她口中的東西拿開。
她的手腕和腳腕早已磨出血來,此時松開,謝德音已經(jīng)沒有意識了。
女醫(yī)在給她的手腕和腳腕上藥,動作仔細小心,待上完了藥,周戈淵揮了揮手讓她退下了。
“帶林太醫(yī)下去休息。”
林太醫(yī)一聽這是暫時沒打算讓走,便跟著下人去了廂房。
搖曳的燭光下,周戈淵看著謝德音,她的汗已浸透了衣衫,窗外有風吹來,紗幔輕飄,他下意識拉了一旁的薄被給她蓋上。
此時的她,頭發(fā)也浸濕了,貼在臉頰以及身前,像極了那夜里她累極昏厥過去后的模樣,有一種凄美破碎感,讓人想要忍不住揉碎的沖動。
周戈淵緩緩靠近,許是因為發(fā)顫的原因,她纖長彎曲的睫毛微微抖動,連鼻頭細密的汗珠都變得異常的可憐。
周戈淵看了一會,似乎想要看透她這樣纖弱的身子里面是有什么力量能撐起她扛過去這藥。
好一會,周戈淵想到什么,瞥向了她的腹部,眼中方才的情緒散盡,神色也沉了下來。
他站起身來,讓人把昨天報信來的丫鬟叫來伺候著,他便離開了。
一夜的時間,京中暗潮涌動。
馬家的人,以及朝中重臣已經(jīng)在太和門等著了。
攝政王昨夜圍了內(nèi)閣大臣的府邸,還殺了人,這件事足以驚動朝野了。
等著太和門一開,所有上朝的大臣們紛紛跪在太和殿內(nèi),參攝政王禍亂朝綱,獨斷弄權,殘害大臣。
不明所以的大臣們此時龜縮著,降低自己的存在。
皇帝還小,太后此時垂簾,并不清楚昨夜里發(fā)生什么,聽著眾大臣紛紛上奏,很是驚訝。
“攝政王他為何要圍了內(nèi)閣大臣的府???為何要殺了馬愛卿?”太后十分的不解。
連上奏的朝臣也是不解,只知周戈淵圍府是真,殺人也是真。
“攝政王呢?怎此時還不來上朝?”太后見皇帝下方的座椅空懸,忍不住問道。
就在此時,只聽著大殿外宏亮且沉沉的聲音響起:
“為何要殺那馬老賊?因為他該死!”
聲音回蕩在大殿內(nèi),聽得眾人震耳發(fā)聵。
只見周戈淵穿著玄衣墨袍的朝服走了進來,他凌厲的視線緩緩掃過大殿中的眾人,猶如睥睨天下的君王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朝臣不自覺間給他讓出了一條路,周戈淵走向了龍椅旁邊那張象征攝政天下的王座。
他身姿欣長挺拔,行走間如出鞘的名劍一般,光華不可擋。
撩袍轉身坐下那一刻,眾人眼里哪兒還有龍椅上小小的天子,只威懾于這個男人的氣勢之下。
“昨天,本王的愛妾出門游玩,撞見馬庸這個老賊,竟將她掠到馬府去,本王昨日在京畿大營巡視,晚上回來聽說此事便上馬府討說法,怎料馬庸這個老東西已經(jīng)毀了本王愛妾的清白,她是個烈性女子,本王去時,見她早已手刃了馬庸這個老東西,本王想著馬庸已死,便饒了馬府上下,只帶了愛妾回去,怎料昨夜里本王一時不察,她竟尋了短見。本王還沒找馬家算賬,現(xiàn)在馬家眾人要聯(lián)合重臣彈劾本王?”
在周戈淵開口閉口愛妾的時候,簾子后傳來一聲瓷器碎裂之聲,顯然是驚訝之下無意打翻的。
周戈淵只當做沒聽到,俯瞰這殿中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