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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肆虐了一個時辰。
大雨則持續(xù)了大半天,直到黃昏才停。
整個下午時光,大沽像是經歷了一場至暗之夜。
黃昏,天亮了。
這么說,似乎有些奇怪。
但大沽,就是在夕陽的余暉中,看到黑暗散去,風雨初霽。
人們膽戰(zhàn)心驚地走出家門。
看著被狂風掃蕩之后的家園,滿目瘡痍。
目之所及的震撼,遠遠不及內心所受的震撼。
人們左顧右盼,似乎是在數(shù)點自己的鄰居,是否在這次暴風的劫難中,平安度過。
這些聽話的躲在家里,劫后余生的幸存者們,不禁相顧無,唯有熱淚盈眶。
他們拍著對方的肩膀,“活著就好,沒事就好?!?
那樣大的暴風,太可怕了,平生第一次見。
能活下來,就好,就好……
親人們相擁落淚,不知是慶幸還是感傷。
衙門的人卻已經忙碌起來。
他們要清點這次災難之后,有多少人已經遇險,多少人受傷,多少人失去家宅……
娘娘在第二封信里說了,所有的損失要統(tǒng)計清楚,由海司衙門協(xié)助當?shù)氐母媒o予百姓補償。
還有力所不及之處,上報朝廷,由朝廷撥款,為他們重建家園。
她明知自己會遭受“奚落、嘲諷”,但她都沒放在心上。
誠如她所,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為什么而做。他人的目光、評判,根本無須在意。
衙門清點傷亡損失時,發(fā)現(xiàn)偷偷出港的那些人,一個都沒回來。
他們的家人哭得肝腸寸斷。
出去的都是家里的青壯勞力,他們這么一走,撇下家里老的老,小的小……
也難怪那個女子,跪在衙門外哀求時,是那般絕望的神態(tài)。
“當初咱們就不該說那些風涼話……
“要是早點相信衙門的布告,就不會這樣了。”
那些沒有聽衙門勸告,出海,或是沒呆在家中的人,如今大都下落不明。
而那些房子不結實,被風吹倒的……衙門也組織了鄰舍,極力的搬抬搶救。
天色漸晚。
也不知是誰起了頭兒,人群竟自發(fā)的朝京都的方向跪下,帶著一種敬虔的神態(tài)磕頭。
人們口中還喃喃有聲,“皇上保佑,皇后娘娘保佑……娘娘千歲千千歲?!?
這天夜里,半夏、雀爺分別給溫錦寫了信。
次日前晌。
溫錦正在行宮里逗小公主玩兒,便收到了大沽來的信。
半夏在信中描述了那張暴風的慘烈,雀爺則說了人們在經歷暴風前后,態(tài)度上翻天覆地的逆轉。
“先前嘲諷得有多厲害,如今就有多后悔!
“特別是那些個不相信衙門,偷偷出海捕魚的人家里,他們的父母眼睛都要哭瞎了?!?
……
“沒有人組織,他們自發(fā)的朝京都方向跪拜感激。
“雖說捎帶上了皇帝,但我只聽見他們說‘娘娘千歲’,哈哈,錦兒你要小心呀……”
溫錦還沒看完信。
手中的信紙卻唰地被人抽走。
“誰,這么沒大沒???”溫錦扭頭,正撞進蕭昱辰的眸子里。
“咦?你不是去打獵了嗎?”
原本他們是要扎營帳的,后來發(fā)現(xiàn),住在行宮里,騎馬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