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車上有藥,你跟我去鋪子里,給你包扎一下?!?
宋韜過分白皙的臉上透出一抹可疑的淡粉色……
溫錦只顧看他胳膊上的刀傷,倒沒留意。
宋韜跟她去了鋪子二樓。
半夏提來了車上的藥箱。
溫錦剪開他的衣袖,露出他白皙的胳膊……這男人太白了。
但他并沒有看起來那么瘦,至少他胳膊上可以看出明顯的肌肉線條。
這大概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精健的肌肉,勻稱的線條,他并不像看起來孱弱。
“傷口有點深,口子也太長,最好縫合一下,能愈合的更快?!睖劐\盯著傷口道。
宋韜卻有點兒走神兒……
她身上有股荷香,特別清新,沁人心脾的幽香……和他夢里的仙子一模一樣。
宋韜臉上發(fā)熱……
“宋少主不怕縫針吧?”溫錦又問了一遍。
宋韜這才回神,“呃,不怕,縫吧?!?
他覺得自己這會兒有點兒奇怪……
以前,但凡有女人靠近他,他都會渾身難受,排斥之心難以抗拒。
他為了證明自己沒病——也曾讓人挑四國,風(fēng)格迥異的美人兒,送到他床上……
但那種心理上的排斥,甚至他靠近床邊,就厭惡地想一掌拍死她們。
他難以忘記,那個雨夜,他哭著去求母親,為了他……留下來!別拋棄他,別走!
可母親還是義無反顧地離開了……
此時此刻,溫錦離他如此之近,他沒有絲毫的厭惡。
相反……他內(nèi)心有些許雀躍。
他飛快地瞟了眼溫錦……像是怕被她發(fā)現(xiàn)。
可他完全多慮了。
溫錦根本沒看他。
她眼里只有那個刀口。
她給傷口做了清理,準(zhǔn)備好形狀奇怪的彎針,帶著淡淡清香的液體里泡著半透明的線。
“這是羊腸線,會被皮膚吸收,后期不用拆線?!睖劐\一邊解釋,一邊往他脖頸、胳膊上扎了針。
他直覺自己半邊身子都麻麻的、酸沉沉的……
但也奇怪,那彎針和線穿過他皮肉之時,他竟完全沒有感覺。
他還以為會很疼很疼……牙都咬緊了,竟然……沒感覺?
……
花魁今日已經(jīng)做好了拼死的準(zhǔn)備。
她好容易從那個地方逃出來!
“毋寧死!也不會再淪為男人的玩物!”
當(dāng)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
宋韜卻宛如天神而降,一把抓住那王虎的手腕。
王虎加之她的暴力、羞辱!宋韜一一奉還!
花魁知道他受了傷。
她專程去旁邊鋪子買了上好的點心和京都極貴的水果,擺了果盤送上來。
她正要踏上二樓時,卻聽見宋韜的聲音……
“沒看錯的話,她不是害溫大少爺入獄的花魁嗎?怎么讓她在你的鋪子里?”
花魁頓時收住腳步,背貼在墻壁上,屏氣凝聲,豎著耳朵。
“她為自己贖了身,在京都已經(jīng)沒有親眷,無處可去?!睖劐\說。
“你是可憐她?”宋韜問。
溫錦頓了頓,“不是可憐。可以換個詞……比如,欣賞?賞識?”
“呵,這話可笑。”宋韜冷笑,“你堂堂懷王妃,欣賞一個青樓女子?”
溫錦看他一眼,“你今日不也救了人家嗎?”
“我出手,是因……我想跟你達(dá)成合作,送個人情給你?!彼雾w道。
溫錦沒接這茬,“她已經(jīng)不是青樓女子了,不必刻薄于過去的身份。
“我賞識她,是因為她不甘于風(fēng)塵。得到機會就設(shè)法逃出來。社會的局限,讓她一個小女子難以憑自己立足。
“但這不是她的錯,是這個社會錯了!我讓她在鋪子里,也不是因為可憐誰。她的眼光、她的見識、可以讓這個快要關(guān)門的鋪子,重新活起來。
“這是她的本事,也是她創(chuàng)造的價值。不是施舍,更不是可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