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倒也挺方便。
馬車徑直駛?cè)雱e院,沒有驚動(dòng)溫盛鈞府上的人,以及那跪在門口的姑娘。
“去打聽打聽,那女子是誰?!睖劐\吩咐。
誰知?jiǎng)e院的下人,早就開始“吃瓜”了。
“王妃沒認(rèn)出來嗎?那女子就是溫大少救下來的花魁呀!”
“龐滿死在獄中之后,她沒過兩天,就被人保釋出來了?!?
“她做花魁,攢了不少錢,給自己贖了身,來找溫大少爺報(bào)恩呢!”
下人們說的熱鬧。
溫錦聽得好奇。
竟是那花魁?來報(bào)恩的?
她叫下人搬來了梯子,以前不怎么愛吃瓜的溫錦,今日卻好奇地親自爬上梯子,趴在有桂樹枝葉遮蔽的墻頭兒,觀望著花魁和大哥的反應(yīng)。
溫錦剛爬上墻頭。
溫盛鈞就從溫府出來了。
他一臉冷漠,不假辭色。
“姑娘請(qǐng)起,溫某這里并不是姑娘的好歸宿。當(dāng)日溫某救你,也別無他意,即便不是你,換做任何一個(gè)被欺辱的女子,溫某都會(huì)那么做!”
花魁叩首,“小女子知道,溫大人一身正氣。小女子蒲柳之身,不敢肖想溫大人。
“小女子前來,往好聽了說,是報(bào)恩。往實(shí)在了說,是求溫大人救人救到底,求溫大人收留!”
溫盛鈞搖了搖頭,“以你的名頭,想收留你的人很多,不必求我?!?
花魁蒼涼一笑。
“煙花之地,哪有什么真正的尊重?小女子僥幸被稱為花魁……卻也不過是身價(jià)貴點(diǎn)兒的玩物。
“像溫大人這樣,把小女子當(dāng)人看的人……實(shí)在罕有,能遇見大人,是小女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溫盛鈞嘆了口氣,但他目光堅(jiān)定。
看得出,他不想再跟這女子有任何牽連。
花魁也看出來了,但她仍想再試一試……
“小女子以前也是官宦女子,因禍患而受牽連,淪落煙花地。
“若是生來就為奴,也許小女子就沒有這份不甘之心……一輩子也就自甘墮落了!
“是溫大人讓小女子看到了重生的光!讓小女子看到了‘做人’的希望!求您……”
溫盛鈞果斷搖頭,“溫某能做的已經(jīng)做了,無能為力,姑娘另謀高就吧!”
溫盛鈞說完轉(zhuǎn)身回去,讓人關(guān)上大門,將那女子關(guān)在門外。
溫錦趴在墻頭上,蹙眉看著花魁,輕抿嘴唇。
那花魁蒼涼一笑……笑著笑著,落下淚來。
她自自語道:“我早該想到,他品性高潔,如何能容忍我這背負(fù)污名的女子……我沒想與他為妾,就是洗衣做飯,灑掃庭廚,也甘之如飴呀!
“唉……像我這樣的人,就不該還懷著癡心妄想。已經(jīng)淪落風(fēng)塵,如何還能爬起來做人?”
溫錦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趴在那兒。
她看著花魁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揉了揉膝蓋。一邊抹淚,一邊自自語。
“家里人都流放了,以前的遠(yuǎn)親也避之不及……難道還要回去百花樓?呵,天下之大,竟沒有一個(gè)小女子的出路……”
溫錦悄悄從梯子上爬下來。
給她扶著梯子的逢春暗自好笑,王妃竟連自家兄長的熱鬧都看……王妃這是要去哪兒?
溫錦從梯子上下來,就往門口去。
逢春趕緊跟在她后頭。
溫錦出來以后,左顧右盼,卻不見了那花魁。
她忙問下人,“剛才那女子往哪兒去了?”
逢春見狀,有些心急,“王妃,您不是想管她的事兒吧?她出身青樓,學(xué)的都是魅惑男人的手段,您可萬萬不能可憐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