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她口中說道了“易瑾離”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身子有著一種幾不可察的僵硬。
“你恨易瑾離?”他喃喃著問道。
她似有些感嘆地道,“也是,在深城有誰不知道他呢。我那場車禍中,死的人是易瑾離當(dāng)時的未婚妻郝梅語,他的未婚妻死了,所以我的下場自然是不會好,有多少人想要巴結(jié)他,也許就有多少人對我落井下石?!?
頓了一頓,她似自嘲地道,“有時候,我甚至?xí)?,若是?dāng)初,和我一起車禍的人,不是郝梅語的話,我是不是就能打贏官司呢?是不是不會坐三年牢,經(jīng)歷那些?!?
她沒有憤恨悲怒,但是她現(xiàn)在這種淡淡的自嘲,卻更讓他有種揪心愧疚的感覺。
她的痛苦,也許有一半,都是因為他的關(guān)系。
他蹲立在她的跟前,眼睛透過那厚重的劉海,定定的凝視著她,“如果我早知道你會受那么多苦的話,那么我一定在三年前,保護你?!?
這句話,無關(guān)于游戲,而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話。
若是當(dāng)年,他沒有放任別人的討好,若是當(dāng)年,他肯給她一份公正的話,那么……她不會做這三年牢,更不會落下這一身的傷。
“我知道你有這個心,好了,不說這種事情了?!绷枰廊恍α诵?,抬手揉了揉他的那一頭黑發(fā)。
好像最近,她的這個動作,做得越來越頻繁了。
秦漣漪取好了藥回來了,對著兩人道,“那現(xiàn)在我去地下停車庫那邊取車,然后阿瑾,你扶著依然到正門口那邊等我的車。”
“好。”易瑾離應(yīng)著。
秦漣漪匆匆離開去取車了,凌依然正準備由著身旁的人扶著他站起來,卻看到他頎長的身子在她的面前一矮。
只見他整個人這會兒正背對著她屈膝蹲著。
“阿瑾,你這是做什么?”凌依然道。
“我背阿姐?!彼?,“扶著走,你的腳還是會痛吧,那倒不如我背著?!?
“可是……”
“阿姐是不愿意讓我背嗎?”他反問道。
“不是。”她急急地否認道。
“那阿姐就上來好了,難道是要我這樣一直蹲著嗎?”
凌依然聞,微咬了一下唇瓣,終于還是趴在了易瑾離的背上,兩只胳膊環(huán)在了他的脖頸上。
她并沒有注意到,當(dāng)她的手環(huán)住他脖頸處的時候,他的臉色有著些微的變化。這樣的姿勢,簡直可以說是把命送到了對方的手上,對方可以清晰的扣住他脖頸這樣的要害位置。
如果是平時的話,他絕對不會容許別人,把手環(huán)在這種地方。
但是……若對象是她的話……
易瑾離的眼中,有著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溫柔。
他背著她,走出了急診室這邊,朝著醫(yī)院正門口的方向走去。
“我……是不是很重?”凌依然微咬著唇瓣道,深怕自己的體重太重,會造成對方的負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