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命對著吾必奎深施一禮:“我此番前來是與吾大人商議大事的?!?
“什么大事?”吾必奎冷冷問道。
陳長會看向門外的侍衛(wèi),意思是讓他們離開。
吾必奎緩緩搖頭:“有話直說就行,他們不是外人?!?
陳長會先是呵呵一笑,隨后嚴肅道:“造反!”
吾必奎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怎么也沒料到對方會說出造反二字。
“來人,速速將陳長會拿下交給朝廷發(fā)落!”吾必奎對著門外的侍衛(wèi)大喊道。
侍衛(wèi)們聽罷立刻沖進來將刀架到了陳長會的脖子上。
陳長會不但沒有恐懼,反而會心一笑:“這就對了嘛!越謹慎越好!”
吾必奎冷哼一聲,吩咐侍衛(wèi)們:“將他帶下去亂刃分尸!”
聽到吾必奎這番話后,陳長會終于笑不出來了。
他用最快的語速說道:“播州楊應龍死后明廷不再設立土司,而是用流官治理。同時他們還將播州拆分到附近行省,整個播州的土司都沒了?!?
“吾大人和沙定洲沙大人都是土司,早晚會被明廷推翻。與其被明廷推翻,不如推翻明廷!”
“現(xiàn)在明廷四川兵力空虛,云南雖然有兵但是戰(zhàn)力糜爛,而且分散在各地?!?
“現(xiàn)在正是起兵的好時候!”
吾必奎盯著陳長會的臉問:“沙定洲要造反?”
“沒錯?!?
“胡說八道!”吾必奎突然笑了:“播州之役后朝廷確實改土歸流了,但平定了奢安之亂后并未繼續(xù)改土歸流,而是把水西和永寧的地盤分給當?shù)赝凉俸陀泄h人將領治理。”
(酋長及有功漢人,咸俾世守。)
“吾大人錯了!朝廷此舉并非不愿,而是不能也!等平定完內(nèi)亂后明廷絕對會重提此事,難道吾大人甘愿束手就擒?”
陳長會的這番話讓吾必奎陷入沉思。
他當然不改土歸流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土官在地方上就是土皇帝,改土歸流后所有的特權都會消失。
他祖祖輩輩為之奮斗的東西也將煙消云散。
吾必奎用眼神示意侍衛(wèi)們放開陳長會,然后問道:“沙定洲什么計劃?”
“今天是十月初八,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在十月三十當天舉兵,舉兵后直取云南府?!?
“只要沖進云南府殺了沐天波,此事就成了?!?
“成什么?”吾必奎忽然感覺陳長會他們有些不靠譜。
陳長會邪魅一笑:“當然是取代沐天波永鎮(zhèn)云南了。”
見吾必奎還是沒聽懂,陳長會一字一句的解釋起來。
沙定洲的計劃并不復雜。
明軍在云南總兵力雖有數(shù)萬之眾,但是都分散在各地衛(wèi)所,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集結(jié)起來形成戰(zhàn)力。
所以他的計劃是聯(lián)合吾必奎一起舉兵,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攻向云南府殺了沐天波。
殺死沐天波后,事情就簡單了。
沙定洲會從黔國公府搜出他偽造的龍袍,然后向朝廷上書誣陷沐天波有謀逆之舉。
他本人是為了平叛才起兵的。
無論朝廷信不信,短時間內(nèi)都不會動他,也沒兵力動他。
沙定洲則趁著這段時間招兵買馬,壯大實力。
屆時就算大明朝廷派兵來攻,他也無所畏懼了。
吾必奎皺著眉想了想:“招兵買馬需要錢糧,錢從何來?糧草又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