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員不得議政,汝等忘了?還不速速離開,否則本官將上報國子監(jiān)監(jiān)丞,以正視聽?!睆埿猛{道。
“侍郎大人難道沒聽說過,君子可內(nèi)斂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論之這句話嗎?”
張忻怔了下,下意識的看向身后。
百姓們?nèi)计鸬募で橐搽S著這幾句話被澆滅了不少。
他們固然樂意看到官員被殺,但不想看到有人被冤殺,沒人敢保證自己不是下一個受害者。
朱連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止。
這幫官員不敢出面求情,竟然讓一幫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鬧事,簡直慫到家了。
他站起身直接無視其他人,對著張縉彥說道:“張縉彥,你有何冤屈?說出來朕聽聽?!?
張忻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他費力的咽下唾沫潤喉,聲淚俱下的說道:“陛下,昨日朝堂上陛下向文武百官借錢補充軍餉,臣只是一時糊涂說錯了話,便被安了個欺君之罪,臣...不服!”
“雖然在臣家中搜出幾萬兩銀子,但那些都是臣祖上積攢的,還有一些是臣借來周轉(zhuǎn),借據(jù)尚在,何來貪墨一說?”
“好!”朱連提高音調(diào),他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朕問你,借錢時為何說謊欺君?”
“是怕朕不還錢,還是盼著大明滅亡?”
“怕...怕陛下不還錢!”張縉彥已經(jīng)顧不得許多了,心里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不,你不是怕朕不還錢,而是心里盼著大明滅亡。只有大明朝滅亡了,朕才會還不起這點錢?!?
“你以為朕定你貪墨之罪只是說的銀子嗎?你貪得不止是銀子,還有你的仕途,你的狗命!據(jù)朕所知,你早已私通流賊,做了他們的走狗!”
“流賊二月克太原,俘虜晉王朱審烜,殺害巡撫蔡懋德,你謊報軍情說太原尚在固守!讓朕延誤了召吳三桂勤王的旨意?!?
“同是二月,流賊在寧武關(guān)與我軍激戰(zhàn)數(shù)日,以傷亡七萬的代價攻陷寧武關(guān),周遇吉和七千將士力戰(zhàn)而亡?!?
“你再次謊報軍情說流賊敗退寧武關(guān)!讓朕錯失了在京師募兵備戰(zhàn)的時機。”
“屢次謊報軍情,你對得起朕的恩典嗎?你對的起京師百姓嗎?你對的前線廝殺的將士嗎?你對得起我大明子民嗎?”
“你說!”
朱連一連串的怒火讓整個西四牌樓無比安靜。
朝中雖然只有一個張縉彥,與張縉彥相同想法的人占了十之七八。
李自成攻陷北京后,朝中百分之七十的官員都投降了。他們不在乎誰是天子,只在乎自己能不能當(dāng)官,有沒有辦法撈錢!
看著怒火中燒的皇帝,百姓們先是安靜,隨后爆發(fā)出熱烈的呼喊聲。
“萬歲爺,殺了他!”
“張縉彥必須死,還大明將士一個公道!”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無數(shù)百姓在遠(yuǎn)處盡情的嘶吼著,發(fā)泄著?;噬系脑捳f到了他們的心坎上,當(dāng)官的貪錢只是表象,表象后面藏著他們最骯臟的內(nèi)心:包庇,栽贓,陷害,恐嚇,打壓,逼迫,甚至殺人!
張縉彥被百姓們的反應(yīng)嚇壞了,他跪在地上不停地顫抖。
朱連死死的盯著他,問道:“朕問你,你認(rèn)罪嗎?”
“臣...冤...冤枉。”張縉彥死鴨子嘴硬。
話還是那句話,但語氣早已不如剛才那般堅定。
朱連冷冷一笑,吩咐道:“張縉彥貪墨軍餉,謊報軍情,欺君罔上,投敵叛國,其罪當(dāng)誅!”
“來人,將張縉彥驗明正身,五馬分尸,滅三族,抄沒的家產(chǎn)押往戶部充作軍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