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這些后,朱連開始復盤計劃。
太子去南京是朝堂上商議好的事,就算內閣和六部沒換人,這道圣旨也會順利下發(fā)。
水師總兵黃蜚是忠君派,自幼在遼東跟隨舅舅黃龍抵抗建奴,李自成攻進北京后他率軍南下駐守鎮(zhèn)江。弘光帝死后他誓不投降,率水師再次南下進入舟山,輔佐隆武皇帝。最后兵敗自殺未遂,被清軍殺害。
朱連相信,黃蜚肯定會按照他的旨意辦事。
唯一的變數是劉澤清。
此人生性狡詐,萬一他不上當,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想了想,說道:“王承恩,發(fā)給劉澤清和黃蜚的圣旨都加一句話,拖欠的軍餉已交于太子,屆時太子會替朝廷補發(fā)軍餉?!?
明軍缺錢,不止劉澤清,大明所有軍隊都缺錢。以太子和軍餉為誘餌,對方即便不去南京會前往鐵門關領取軍餉。
如此一來,變數就成了定數。
“去吧,讓內閣即刻擬旨,順便把李若璉喊過來?!?
“遵旨?!?
不多時,一身大紅朝服的李若璉滿懷期待的來到偏殿。
吳夢明和王之心都被負以重任,也該輪到他了。
明朝錦衣衛(wèi)并非人人都有飛魚服,飛魚服也不是錦衣衛(wèi)的常服。
比飛魚服尊貴的還有蟒服,斗牛服,他們都來自皇帝的賞賜,被賞賜的人可以是文官,也可以是武將。
總體來說是一種榮譽,清朝的黃馬褂與之有異曲同工之處。
李若璉是崇禎元年武進士,此時已年近四十。雖人到中年,體型卻保持的非常好,臉頰消瘦,雙目炯炯有神。他腳步輕快,三步并作兩步,很快來到崇禎面前。
“錦衣衛(wèi)指揮同知李若璉參見陛下?!?
“起來吧?!敝爝B仔細打量對方一番后問道:“京師三千錦衣衛(wèi),戰(zhàn)力如何?”
李若璉面沉似水的思忖片刻后說道:“陛下,錦衣衛(wèi)早已是徒有虛名了。錦衣衛(wèi)內部普遍的吃空餉,莫說監(jiān)察百官,就是與普通士卒對戰(zhàn)都不一定打得過?!?
“吳指揮使對東廠聽計從,錦衣衛(wèi)處處受東廠轄制。再加上欠餉嚴重,臣手下有本事的人早就尋了其他出路。剩下的要么老弱病殘,去別的地方也沒活路,不如在錦衣衛(wèi)待著最起碼還有口飯吃。要么混日子,混一天是一天。”
朱連對李若璉的話沒有任何意外。
但凡錦衣衛(wèi)還有一戰(zhàn)之力,大明朝也不會亡的那么快。
“錦衣衛(wèi)都會使槍吧?”
“回陛下,錦衣衛(wèi)每年都有考核,火器,弓弩,近戰(zhàn),騎馬是必考項,雖然成績造假做不到精通,但熟練使用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那就好!
朱連松了口氣,錦衣衛(wèi)再差也比三大營的人強。
“錦衣衛(wèi)內部的事先放一下,朕有個關于流賊的問題。朕聽說流賊有一首詩,你可知道詩的內容?”
李若璉沉吟片刻,“陛下,臣不敢念。”
“無妨,朕想知道?!?
“是,”得到崇禎的允許后,李若璉才小心翼翼的念道:
“朝求升,暮求合,近來貧漢難存活?!?
“早早開門拜闖王,管教大小都歡悅?!?
“殺牛羊,備酒漿,開了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
“吃他娘,著她娘,吃著不夠有闖王。”
“不當差,不納糧,大家快活過一場。”
朱連跟著李若璉念了一遍,又在心里默念幾遍。
稍微熟悉后,朱連問:“李若璉,朕把這首詩改一下,傳遍京師最快需要多久?”
“改詩?”李若璉撓著腦袋有點迷糊。陛下怎么了?流賊的詩是禁詩,能改成什么樣?
不過作為臣子,他沒有多問。錦衣衛(wèi)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形形色色各種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