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濃壓了壓頭上的鴨舌帽,避免被人認(rèn)出來,拉開椅子坐下去時,仰頭望向陸敬安,語調(diào)平鋪直敘,沒有任何情緒:“大半個月不回家,回家就管我?”
話語平平,但殺傷力滿滿。
僅是這一眼,陸敬安就老實(shí)了。
這頓燒烤,吃得有人歡喜有人愁。
華濃有多爽快陸敬安就有多卑微。
臨了,結(jié)束買單時,沈商找了個借口拉著陸敬安一起。
夏木趁機(jī)湊到華濃身旁道:“陸老板的臉色,比今夜的夜色還黑。”
華濃舌尖抵了抵腮幫子,淺勾唇淡淡笑了聲:“見他爽,我心有不甘?!?
陸敬安最近忙得昏天暗地的,老婆孩子都成了身外之物,這若是以前也就罷了,她也能忙著找點(diǎn)事情做。
可現(xiàn)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像是一副枷鎖,將她死死地摁進(jìn)為人妻,為人母的位置上。
要是陸敬安陪著她就罷了,可偏偏他最近太自由了,自由得讓華濃心理不平衡。
“你就是不平衡,”夏木道。
華濃呵了聲:“當(dāng)然,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陸老板事業(yè)如日中天........”
“我沒事業(yè)?”華濃反問,轉(zhuǎn)而又道:“你在cpu我啊!夏木同學(xué)?!?
夏木被華濃這句話弄得渾身一顫,華濃不說,她還沒意識到,好像確實(shí)是在間接性地pua華濃。
誰規(guī)定了女人就該為了結(jié)婚生子為男人的事業(yè)讓路?
即便讓路了,那也得是因為這個男人、人品值得女人這樣做,而不是本該,或者天生這樣做。
“我可以為陸敬安的事業(yè)讓路,但前提是,他值得,他的人品和對家庭的責(zé)任感值得我退步,去成全他的事業(yè),但絕對不是我生來本該如此,我沒這個義務(wù)?!?
華濃望著夏木,繼續(xù)一字一句道:“我本高山,而非溪流?!?
四人在燒烤攤前各自回家。
臨了沈商還跟陸敬安使眼色,也不知道二人剛剛?cè)ベI單聊了什么,華濃沒興趣知道。
車子一路平穩(wěn)地往浦云山駛?cè)ァ?
斑駁的路燈落在車?yán)?,忽明忽暗,舒緩的輕音樂充斥著整個車廂。
華濃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望著外面的霓虹燈。
興許是姿勢有些不舒服,調(diào)整了個姿勢,剛坐好,肚子里的小家伙動了動,潛意識里,華濃伸手摸了摸肚子。
陸敬安將她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見華濃摸肚子,心里一喜:“動了?”
男人說著,溫厚的掌心落在她的肚子上,左右摸了摸,沒感受到任何動靜。
有種驚喜落空的失望:“濃濃,小家伙動了嗎?”
華濃點(diǎn)了點(diǎn)頭:“動了?!?
“何時開始動的?”
“很久了?!?
“怎么沒跟我說?”陸敬安心中不安,有種因為工作繁忙而錯過人生重要時刻的感覺。
他期待很久的事情,在這一刻竟然落了空。
華濃懶散地,專戳著陸敬安的心窩子開腔:“陸董是大忙人?!盻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