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趙知府頓時咬牙切齒道,“懸賞殺死徐神醫(yī)?這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膽大包天!”
顧煙羅幾乎是立刻便想通,許是千葉城本地的醫(yī)館,他們覺得師父來給百姓醫(yī)治,阻攔了他們發(fā)財的機會,所以想殺了師父……
竟然是這樣提前被設計好的局!
蕭九宴周身戾氣漸濃,趙知府跪在地上,“二殿下!此事微臣定會查清,絕對不會讓徐神醫(yī)白白遭受這一刀!”
蕭九宴斂眸,“明成明令禁止賭博,此人還傷了治病救人的醫(yī)者,殺死親娘,數罪并罰,該判何刑?”
趙知府汗流浹背,“死刑!必須死刑!”
“在趙大人治理的區(qū)域如此多事,甚至還敢發(fā)布懸賞令……”
“微臣定會徹查,接下來將整個千葉城以及其下縣城村鎮(zhèn)都仔細查一遍,絕對不會再允許發(fā)生這等惡事!”
蕭九宴看趙知府態(tài)度誠懇,沒有半分糊弄的意思,勉強滿意。
李策被押入大牢后,顧煙羅便又回到師父身邊。
徐子欽依舊是怔怔的神情,呆愣地看著虛空。
“師父?!鳖櫉熈_掩下眼底的情緒,她掛起笑來到徐子欽身前,“師父手上的傷還疼嗎?若疼的話,要及時告訴阿羅,阿羅幫師父止疼。”
但徐子欽依舊沒有回應她。
顧煙羅心底酸澀的厲害,她不明白師父為何是這樣的神情,明明他的傷口已經無礙。
就在顧煙羅抱膝蹲在椅子上,不知所措時,徐子欽渙散的眸子突然凝起,他看向顧煙羅,聲音嘶啞,“阿羅,你說為師行醫(yī)多年,就竟為了什么?費勁心思親手醫(yī)治好病人,得來的卻是一刀刀的致命傷,為師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義?”
徐子欽的眼底好似失去了光彩,眼神茫然。
顧煙羅微怔,旋即她連忙解釋道,“師父!李策的娘不是你害死的,是他親手打死的他娘,他來殺你,也是因為懸賞令,這跟你無關!錯的是他們,不是你!”
徐子欽卻緩緩搖頭,他的眼底一片痛楚,“不,曾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我拼命從死神手中救回來的人,她的親人一刀刀砍向我,直到我徹底咽氣……”
顧煙羅徹底僵在原地。
她不明白師父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徹底咽氣?
師父不是好好的活著嗎?
但,就算真的發(fā)生了那樣的事……
“師父不該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顧煙羅嗓音清脆又急切,她眼底彌漫一層極淡的水霧,“當初師父要教阿羅學醫(yī)時,曾經問過阿羅是否真心熱愛,你說,若不喜歡便別碰,當時阿羅說喜歡,師父才教的,師父還說,行醫(yī)是心中熱愛,既是做自己熱愛之事,便是最大的意義!”
徐子欽緩緩抬眸,他眼神詫異地看著顧煙羅,就聽她繼續(xù)道——
“當初若沒有師父,阿羅早就如行尸走肉一般,哪怕活著,也如同死了,渾渾噩噩,如今阿羅安然無恙,腦子清醒地陪在師父身邊,這就是師父行醫(yī)的意義!”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