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掌剛貼到大行皇帝的后背時,入手那嶙峋甚至有些硌手的脊骨依然在告訴李辰,眼前的大行皇帝,真的是最后一口氣了。
大行皇帝的氣息的確已經(jīng)虛弱到極致,僅僅是起床這么一個動作,還是在李辰的攙扶下完成的,卻已經(jīng)讓他氣喘吁吁。
而且大行皇帝的氣息很短,仿佛一口氣吸到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就已經(jīng)是極限,然后迅速吐出,再吸入下一口氣。
種種跡象,都在指向一個答案。
長年累月的臥床,讓大行皇帝起身之后有些搖搖欲墜,但他依然在李辰的幫助下,從病榻上站了起來。
兩條如同麻桿一樣的腿在激烈地擺動,顯然他的身體已經(jīng)無法支撐他保持站立的動作。
“父皇,要不你還是躺在床上,若有什么話,躺著說?!崩畛降馈?
大行皇帝靠在李辰的肩頭,并沒有回應(yīng)李辰的話,他虛弱卻欣慰地說道:“朕還記得當年抱著頑皮的你去騎馬狩獵時的景象,但一晃眼,如今你已經(jīng)是朕的依靠了。”
不聽朕這個自稱,這句話分明就是一名行將就木的老父親最真切的告白。
此時此刻,即便是李辰都感覺心酸。
他當然不知道當年的‘李辰’被大行皇帝抱著去起碼狩獵時是什么感受,但他知道,這份沉甸甸的父愛,他終究是要接過來的。
“去,去太和殿,背著朕去?!?
面對這個請求,李辰?jīng)]有拒絕,他只是思量了一小會,就蹲下身來,把大行皇帝背了起來。
身為穿越者,李辰對大行皇帝當然沒有什么父子之情,甚至于數(shù)度震撼于大行皇帝的布局和手段,這個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依然能影響帝國方方面面的老人,在很大意義上,才是這座帝國真正的主宰,不管是趙玄機還是寧王、文王等那些藩王,都無法與之媲美,有時候李辰都想,要不是身體原因,哪怕自己身為現(xiàn)代人穿越過來,面對的是全盛時期的大行皇帝,自己有半點翻身的余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