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祖沉默不語。
龍非煙繼而道:“你已經(jīng)不顧兄長死活了一次,還要再一次嗎?”
“她不是無寒,也非你的兄長?!?
龍祖說道:“本座與她說過成為龍族太子的艱難,她并不害怕?!?
“真蠢。”
龍非煙低頭望著懷中的女子,擰著眉,冷嗤了一聲。
從她飛掠龍吟島嶼,看到北面從傳送陣法走出的紅裙女子,看到那雙淺紫色的眼眸時,便知她的太子哥哥回來了。
當(dāng)年她因銀白雙瞳遭到這九重宮殿的族人排斥,只有太子龍無寒將她當(dāng)做家人。
那段時日,龍無寒保護(hù)著她,是最快樂平穩(wěn)的時光。
自從龍無寒消失,她的光也隨之不見,在這九重宮殿一落千丈,最后還是逃不掉被趕出去的命運。
楚月醒來之際,緩慢地睜開了惺忪的雙眸,恰好撞入那雙淡漠的銀瞳。
龍非煙面無表情冷酷的松開了雙手。
楚月的雙足踩穩(wěn)了銀河光面,疑惑地望著龍非煙。
一醒來就在這龍族公主的懷里,著實有幾分詭異。
雖說她和抱枕生生的搞成了異地戀,但守身如玉這事起碼得是基本操作吧。
“葉姑娘,云霄酒有刺激龍族血脈的效果,日后還是要少喝,除非有溫和良藥輔之?!饼堊婧寐曊f道。
“姜嫣前輩之事如何?”楚月連忙問。
龍非煙皺眉,“你自己被鬣血折磨得生不如死,還有空去管其他的事?”
楚月尋思著自己也沒得罪過龍族公主,不知為何字字句句都是夾槍帶棒的火藥味。
“九萬年前,姜嫣與天山宗師兄夜岷淵結(jié)為夫妻,后來各大宗門混亂之戰(zhàn),天山宗弟子全軍覆沒,天山宗用自爆丹田,自焚武根骨血為代價,把身受重創(chuàng)的姜嫣夫妻二人送出戰(zhàn)局。從那以后,洪荒下、中兩界的宗門之地,再也沒人見過他們?!?
龍非煙淡淡地道:“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天山宗換血后不到三百年的時間,上界世家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后起之秀夜府,其家主夫人正是姜姓。至于是否為姜嫣夫妻,還在調(diào)查當(dāng)中。上界的消息,很難查到?!?
上界夜府作為世家中的一匹黑馬,出現(xiàn)的時間,以及家主和夫人的姓氏,都太過于巧合了。
不過都只是猜測,至于事實如何,還有待取證。
“所以說,如今的天山宗,已非當(dāng)年之天山宗了?”
楚月瞇了瞇華光瀲滟的紫眸。
雖還是天山宗之名,但宗門內(nèi)部大換血,與姜嫣時期的天山宗,早就沒什么關(guān)系了。
“確實如此?!?
龍非煙冷淡地道:“你想要激化太子血脈,需要承受龍鱗生長之苦痛,太子的龍晶血脈有十萬八千的龍鱗,而每一片龍鱗生長出來,都無異于是鋒銳的刀刃貫穿你的眼睛、臟腑、骨血,最后破皮而出。葉楚月,你不僅要忍受十萬八千次的破骨之痛,還要承受鬣血的邪氣,就算最后你激化了血脈,還要去面對這驚心動魄的爾虞我詐,縱然強(qiáng)大如我兄長,當(dāng)年還是被害得那般模樣。而且,龍晶重塑軀殼,是不會改變性別的,你身為女子,兄長為男子,想要龍吟島嶼承認(rèn)你的太子身份,難如登天。即便如此,你還要走這條路嗎?”
“路的存在,不就是讓人走的嗎?”
楚月笑得粲然若陽。
那笑,落入龍非煙的眸底,刺痛了她的靈魂。
“公主殿下的擔(dān)憂和好意,葉某心領(lǐng)了。”
楚月優(yōu)雅地拱了拱手,“我既有龍晶的造化機(jī)緣,就該替無寒太子走一走他未曾踏足的路,看一看他想見而見不到的風(fēng)景。人生在世,喜怒哀嗔,位極人臣封侯拜相也好,顛沛流離街頭乞討也罷,沒誰能永遠(yuǎn)的一帆風(fēng)順,花也難有百日紅。葉某能做的,就是往前走,并在將來時不悔今日的抉擇。”
龍非煙深受震撼,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她。
楚月笑了笑,旋即望向龍祖,“龍祖大人,晚輩能否提個請求?!?
“葉首領(lǐng)請講——”
“我想帶走霽月星圖?!?
“為何?”
“抱枕......我的丈夫他亦執(zhí)念于母親的憎恨,若他知曉姜嫣前輩當(dāng)初縱然百死一生也要孕育神光,我想,他會高興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