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風(fēng)冷漠地說:“事成之后,我可以求娶青丘大陸的小郡主。”
歇斯底里的薛城,一瞬間沉默了,呆呆地望著沈清風(fēng),微微睜大的眼眸,籠著萬千的情緒。
良久過去,薛城耷拉著頭,笑出了聲,笑到眼淚飛濺出來。
“恭喜啊,沈九爺?!?
薛城紅著眼笑:“青丘小郡主多好啊,溫柔嫻淑,身份高貴,不像我們這種生在諸侯國的人,走出了諸侯國就要受盡萬千嗤笑,祝賀沈兄你覓得佳人平步青云路,恭喜你可以心安理得穿上喜袍不用介意世俗的眼光,多好啊......”
“噗嗤——”
薛城笑到最后,一口黑色的鮮血吐了出去,猶如病入膏肓的病人,搖搖晃晃往前跌倒之際,沈清風(fēng)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肩膀。
薛城甩開了沈清風(fēng),拉開了距離,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漠然地說:“沈兄已是他人未婚夫,還請自重?!?
“可你我都是男子,何來的自重?”沈清風(fēng)問。
聞,薛城徹底怔住了。
沈清風(fēng)說:“是你問心有愧。”
薛城又一口鮮血涌上了咽喉。
這一回,他沒有吐出來,而是生生地吞咽了回去。
“放我走吧。”
薛城閉上了眼睛,“放過我吧?!?
“你知道,不可能的?!?
沈清風(fēng)溫潤的微笑:“你逃不掉的,放棄吧。薛兄,我只不過是回答了你以前的問話,這不是你最想要的嗎?”
“沈清風(fēng)?!?
薛城扯著干涸的唇,沙啞地問:“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知己故友?酒肉朋友?還是任你擺布的牲口?”
“薛兄,人世間,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有答案?!?
沈清風(fēng)去擦拭他嘴角的血。
薛城往后躲了一下。
沈清風(fēng)動作頓住,而后一手掐住了薛城的下頜,繼續(xù)溫柔地擦拭著薛城唇邊的血跡。
他說:“在給你物色到好的婚事前,你逃不出去,我與薛兄這么多年的交情,怎么忍心看你孤獨(dú)終老呢?以后,不要再拒絕任何的婚事了?!?
他替薛城擦干血跡,又為薛城披上外袍,隨即往外走。
“我會讓人把飯菜送進(jìn)來,鬼森中的辟谷丹會有副作用,如果你不愿吃的話,我想,你不希望看到長安薛家一夜之間消失在諸侯國吧?”
沈清風(fēng)背對著他把話說完。
“沈清風(fēng)。”
薛城沙啞出聲。
沈清風(fēng)腳步頓住,并未回頭。
“你還記得那年凜冬的初雪嗎?”
薛城說:“也是一年朝宴,我被臨國的世子們欺負(fù)了,其他人嚇得走了,只有你站出來和他們打成一團(tuán),你明明受的傷比他們重,但大雪中,他們都倒地慘叫,只有你站起來了,額頭的血都流進(jìn)了眼睛里,卻還對著我笑,說你贏了,說神武贏了。”
沈清風(fēng)沉下了眸。
“不記得了?!?
他決然的走出密室。
“嘭?!?
密室的石門,迅速關(guān)上,發(fā)出沉悶的一聲響。
“不記得了嗎?”
薛城倒下去,躺在了地上,手臂遮住了淚流不止的眼睛,發(fā)白染血的唇卻止不住的揚(yáng)起了笑。
暗無天日的幽靜密室,只響起他蒼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