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慈生都被帶走好半天了,但他的話語卻好似有回音,在平房里回蕩,回蕩……
久久不消散。
秦顏晚的臉色形容不上來,像月亮被烏云籠罩,難以窺見天光。
桑杉沉默不下去,試著喊:“……小姐。”
秦顏晚閉上眼睛,胸口像一張網(wǎng),被來回扯動,難以說清到底是疼還是麻。
她聲音很低:“你覺得,吳慈生說的話,是真的嗎?我媽媽沒有死在三年前,現(xiàn)在還好好地活著?”
桑杉同樣被顛覆認知……或者說,是早就被顛覆認知。
她以為的顧景曜,和她這些日子以來看到的顧景曜,完全不一樣。
一個冷心冷肺薄情寡義,一個為了秦顏晚哪里都能去。
山崖他可以說跳就跳,明知山有虎的馬賽也能說去就去。
他對秦顏晚可以說是不顧一切,這一點她都看得見。
所以這會兒,即使是桑杉,也說不出難聽的話:“小姐,桑杉不知道?!?
秦顏晚扯了下嘴角:“我覺得是真的,顧景曜什么都做得到?!?
他有這個本事。
低估了誰,都不應(yīng)該低估顧景曜。
單憑他總能隨時隨出現(xiàn)在她身邊,幾乎清楚她的所有動態(tài),就知道他有偷天換日移山倒海的本事。
所以她媽媽真的沒死。
沒死……
秦顏晚深吸了口氣,喉嚨像被砂紙磨過,干的,疼的。
“……他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在各種時候,各種情況,問了他很多很多次,他寧愿默認自己就是兇手,也不肯告訴我真相……”
非要她恨著他。
他明知道,只要有這個殺母之仇存在,她就永遠不可能原諒他,無論他為她流了多少血,歷經(jīng)多少次危險,她和他之間就是有這道跨不過的鴻溝。
秦顏晚突然福至心靈明白了:“哦,他要的,就是我不原諒他,他要的,就是想我對他復(fù)仇?!?
想要她傷害他虐待他報復(fù)他蹂|躪他摧殘他,讓他疼讓他痛讓他不舒服讓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