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站在一起,一高一低,差距剛好,又穿著款式相似的衣服,外搭都是藍色,女人戴著貝雷帽和口罩,帽檐壓得很低,只露出一雙眼睛。
她側頭在看男人,似乎還說了什么話,男人彎下腰聽,手很自然地將她被外套壓住的頭發(fā),從衣領里撥出來,黑色的發(fā)絲纏這他白皙的指尖。
女人絲毫不覺得他的動作過界,仿佛理應如此。
顧景曜這一刻想起的是去年的元旦,在西城,他跟那個誰,牽著手在街頭散步,彼時正值深冬,風都是冰的,他將她的圍巾整理好,也如此自然地撩出她的頭發(fā)。
她當時仰起頭,沖他笑得眉眼彎彎。
顧景曜如鯁在喉,往前走了一步,但又硬生生停下來。
不能,不能。
不是時候。
很快的,那群人登了機,顧景曜沒有再往前。
何清才追上來:“顧總,顧總,您在找什么人嗎?我可以幫您找。”
顧景曜一動不動,何清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認出了登機口那群人身上的衣服的家徽:“那是洛菲家族?!?
她也看到那一男一女,認出了男人,“商總……不對,他在這邊是洛菲家族的家主,他身邊那個就是他的未婚妻?”
顧景曜的臉色又白了一度,沒有說話,直到機艙門關閉,他閉了一下眼睛,轉身往回走。
但沒走幾步,他就忍不住,伸手扶住墻,微微彎下腰,另一只手捂住嘴唇,肺腔里像有一把明火在灼燒,他一下咳了起來。
他咳得劇烈,何清連忙找出藥給他吃:“顧總,我們還是明天再回去吧,實在買不到頭等艙的票……不然調私人飛機吧?”
顧景曜說:“不用,就這么走?!?
人不舒服的時候,會沒空想別的。
他現(xiàn)在就需要一件事來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別再想詹姆斯說的那些話,別再想他看到的這一幕。
想也沒用,路是他選的,他該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