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直挺挺地倒在草地上。
秦顏晚也踉蹌著摔倒,那一塊是個小斜坡,秦顏晚摔倒之后往下滾了好幾米。
曠野上的風肆虐,秦顏晚感覺那支弩箭是穿過她的心臟,在她的胸腔射出一個巨大的洞,風從那個洞灌進去,她全身冰涼。
她眼前被血色籠罩,臉上卻慘白如紙,她腦子嗡嗡的,媽媽,媽媽……
巨大的痛苦讓秦顏晚身上每根神經(jīng)都在陣痛,短短半米距離,她要竭盡全力才能爬到她身邊,抓住她衣袖。
媽媽……
她眼前走馬燈似的掠過一幕幕,有某日午后,時光靜謐,她和媽媽一邊理絲線一邊話家常;也有她出差在外,而媽媽臥病在床,卻還惦記著給她鉤圍巾和手套保暖御寒;
還有媽媽為她熬的黑涼粉,特意留的土蜂蜜,以及那一夜母女并頭夜話,她說她既希望她嫁得好,又擔心她嫁入豪門將來受欺負,她沒能力上門去替她討公道,那她的月月沒有人保護怎么辦……
秦顏晚一下慟哭出聲,在地上狼狽地爬過去,抱住血淋淋的秦母,她喊:“救護車!快叫救護車!救護——”
趴在地上的秦母卻就在此刻動了一下,猝然仰起頭!
什么……秦顏晚根本反應不過來,下一個瞬間,秦母顏在斗篷下的手緊握著一把尖刀,直接朝秦顏晚捅去——
一切巨變只在電光火石間,秦顏晚根本還沒有從那巨大的悲痛中回過神,眼前的一幕直接讓她大腦宕機!
震驚,錯愕,不明所以!
尖刀在瞳孔里不斷放大,刺破她的婚紗裙擺,割斷她的綢緞絲帶,她頭上的花環(huán)在摔倒的時候掉了,頭發(fā)沒了束縛隨風揚了起來,刀尖入肉的前一秒,秦母被飛跑而來的顧景曜一腳踹飛——
秦母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的斗篷散開,兜帽掉落,露出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不是秦母!
不是!
她不是秦母!
曠野會將人的聲音改變,加上秦顏晚不夠冷靜,其實她剛才喊的那句“月月”,根本不像秦母的聲音。
可這個人坐的車,確確實實是路在野派去醫(yī)院接秦母的,如果車上載的不是秦母,那秦母現(xiàn)在又在哪里?
秦顏晚還沒來得及高興中箭的人不是秦母,更大的惶恐就席卷而來。
顧景曜將她從草地上拉起來,她想到顧景曜既然敢毫不猶豫射箭,說明他早就知道這個人是假的,也就是說,他知道他媽媽在哪兒!
她抓住顧景曜的手臂:“我媽媽呢?我媽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