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往日里寶相莊嚴的臉此時變得鐵青,累積的怒意幾近繃不住,可柳臻頏依舊跪得筆挺,垂眸,遮住眸底的神色,淡淡的道:“師父,就算你再罵我,我也沒有錯,你教過我的,天道承負、因果報應,我只是將這一切提前了而已。”
“但我也說過,凡道士以法欺人,起心不正者,罪連九玄,死入酆都?!?
拍在桌面上的手指不住的用力,師父怒到說話都都帶著喘氣:“警示之聽不進去,這些有的沒的倒是一聽一個準,你是真要為了個男人,把你這一身修為都給毀了?”
提到“男人”兩個字,柳臻頏還未來得及反駁,眼角余光就睨見瞿嘯爵也跟著跪到了她的身邊,只不過他沒有蒲團,膝蓋和地面撞擊的聲音略顯沉重。
他不著痕跡的握住她的手,阻止她想要說出口的話,嗓音沉沉的:“師父,這件事因……”
“你出去?!?
不是自己親手養(yǎng)起來的徒弟,師父自然沒有資格訓斥他什么,但事已至此,也做不到心平氣和的面對他,搭在桌子上的手攥成拳:“瞿施主,我們師徒說話,還請你不要插,先行退出去吧?!?
“師父……”
柳臻頏不贊同的出聲,卻被師父瞪了眼,語氣格外的執(zhí)拗:“讓他出去,否則……我親自來請他?!?
雖說,要是真的打起來,柳臻頏是能夠和師父打個平手的,但她此時修為倒退,更做不出來這種欺師叛祖之事。
沒有辦法,她就只能偏首,語氣略顯輕柔無奈的道:“你先出去吧,我跟師父單獨聊一聊?!?
他清楚此事的輕重緩急,更清楚自己繼續(xù)待下去,只會讓事情惡化,只能面無表情的捏了捏她的手,蹙著眉梢:“我出去等你?!?
“好?!?
有些陳舊的木門在夜幕中響起略微刺耳的摩擦聲,被人從外面重新合上后,室內誰也未曾率先開口,陷入一片莫名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