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顛簸自是不必說,韋宇和藺入已經(jīng)很久沒走這條路了,到半路上就臉色發(fā)白。
特別是藺入,他早上并不知道要來果子村。所以早飯吃了不少,一路顛簸之下,趴著三輪車的邊就吐了。后來還剩三分之一路的時候,張元慶看藺入實在受不了了,這才決定一起下車走路。
別看就剩三分之一的路,三個人走了足足兩個小時才到了果子村。
就這一條路走下來,毅力差一點的,早就走不下去了。
張元慶心里沉甸甸的,他能夠看到這條路是有修過痕跡的。只是路面下鋪得太薄了,上面的水泥質(zhì)量不過關,簡而之就是一個豆腐渣工程。
要想富先修路,這條路如果修好了,就是帶動沿路村子經(jīng)濟的大動脈。這是一項基礎性的工作,可是現(xiàn)在因為一些蛀蟲,將這條大動脈生生變成了坑坑洼洼的爛路。
“張隊長,別急著生氣,你到了村子,還有更心冷的。”韋宇看到張元慶陰沉不定的神色,只能嘆了一口氣。
韋宇帶著張元慶去了村支部,村支部是一排紅磚平房,墻面上的墻皮早已開裂,要不是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黨群服務中心”,你都不知道這里是村支部。
韋宇當先進去,沒一會請出來一個看起來不耐煩的中年人。他頭發(fā)雖然烏黑的,但是由于自來卷,顯得亂糟糟。黑色的羽絨服,黑色的長褲,顯得樸素。
“張隊長,這是我們果子村村長周國興,周村長?!?
韋宇給雙方介紹了一下,周國興也沒有握張元慶伸過來的手,擺了擺手從口袋里面掏出了一盒香煙,給大家發(fā)了一圈。
張元慶接過香煙,香煙牌子他不熟,只知道是十塊錢以下的,點著了抽一口,勁非常大。
周國興抽著香煙,一臉不解地看著他們:“你們大老遠的跑過來,圖個啥?這一路顛得,不是自己找罪受么。你們還準備住在村部?咱們這里晚上可冷了,別凍得拉肚子?!?
張元慶道:“我們想要了解村子里面情況,好向上面匯報。所以要在這里待好幾天?!?
周國興當即就笑了:“拉倒吧,你們就是城里人沒來過山里,到這里來體驗生活。這么多年,除了之前那個余隊長是來干活的,其他人都是王瞎子看告示——裝模作樣。”
韋宇和藺入給說得心里發(fā)虛,都抬不起頭來。周國興等于是把他們兩個人也給罵進去了。
兩人不敢還嘴還因為,這個村長是名副其實的懟懟。就是鄉(xiāng)鎮(zhèn)領導來了,他也照懟不誤。人家就是這個尿性。你特么做事不要臉,還不給老百姓說了?
至于說了你翻臉,那就翻臉試試?在這個村子里面,周國興還沒怕過誰。
韋宇趕忙說道:“周村長,咱們張隊長是真心來做事的。他是市里面專門派下來,了解扶貧工作的。”
周國興聽了更是一臉不屑:“領導咱們又不是沒見過,前幾年來幾個領導也說檢查扶貧工作。到村子里面吃了一頓野味,后來就說咱們村脫貧了,呵呵,這錢到現(xiàn)在都沒結(jié)呢。這位同志,你跟他們是不是一個部門的?”
聽著對方的嘲諷,張元慶沒有解釋,而是淡淡說到:“這情況如果屬實,您把相關人員的姓名和職務告訴我,我保證一個月內(nèi),他們把錢結(jié)過來?!?
周國興目光上下打量著他,然后緩緩評價一句:“年紀不大口氣不小,還真有點像是領導?!?
張元慶聽了他的話,也煞有介事點了點頭:“村長的話還挺押韻,考過研啊?!盻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