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花燈繁華,本該熱鬧非凡。
??可葉綰綰此刻,卻只覺骨子里泛著幾絲涼意,她依舊皺眉看著眼前的扶閑,容色微白,神色難平靜。
??扶閑之意,竟是說……她先前的夫君,是封堯?
??可為何……她無半分印象?
??扶閑聽聞葉綰綰這句問話,也怔住了,本絕色的眉眼呆愣著,好一會兒他方才朝她走了兩步,聲音遲疑且艱澀:“葉綰綰,你……問我什么?”
??她的眉眼,絲毫沒有提到封堯時的悲傷,只有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怎么了?”葉綰綰一怔,疑惑抬眸,一眼望進(jìn)他的眸中,“我不記得,我先前的夫君是封堯……”
??她只記得自己曾嫁過人,可對那個夫君,卻沒有甚么深刻印象。
??扶閑臉色一白,垂眸看著面前容色甚是認(rèn)真的女子:“你說……你不知封堯?”
??“我知道封堯,”葉綰綰說著,腦海中那那一襲白衣的男子又出現(xiàn)了,皺了皺眉,“我聽聞他如今是皇上,不可提及名諱,只是未曾想到,他當(dāng)初還是京城里不得圣寵的閑王,如今竟……”.
??扶閑仍舊呆呆看著她,余下的話卻怎么也聽不進(jìn)去了,她的雙眸仍舊澄凈,與過往故作平靜卻不掩悲哀的她大不相同,他知,她未曾撒謊。
??“所以,我先前的夫君真的是封堯?”葉綰綰見扶閑只盯著自己不語,復(fù)又問了一遍。
??扶閑猛地回過神來,所以,這是葉綰綰一定要去青山寺的理由嗎?
??難怪……青山寺那個老住持總是那般通曉天機(jī)的模樣,哪怕是他,都覺得極為智慧且深不可測。
??好一會兒他的雙眸微微亮了亮,勉強勾唇一笑:“你對封堯之事,記得多少?”
??葉綰綰一頓,皺了皺眉:“我記得……”
??她記得自己曾大張旗鼓追在封堯身后、追的滿城風(fēng)雨,極為縱肆;也記得封堯?qū)λ龢O為冷淡、并說不會對她有任何男女之情。
??她甚至……記得父親曾經(jīng)去皇宮找先皇,求來一封賜婚圣旨,她滿心歡喜的等著嫁給封堯。
??可等來等去,卻只等到了綿綿細(xì)雨中,封堯渾身被雨水淋濕,站在她面前說:“讓你父放棄賜婚,往后,我還可與你以兄妹相稱?!?
??之后,她便嫁給了后來的夫君,只是,她對那個所嫁夫君并無太多記憶,只知他對她極為不好。
??扶閑認(rèn)真聽著葉綰綰的話,聽著她如一個旁觀者一般,訴說著當(dāng)初對封堯做所之事,再無當(dāng)初那刻骨銘心的愛戀。
??這樣平靜的她,讓他心疼,卻又……不知為何蒙上一層竊喜。
??“這是你的選擇嗎?”他低聲呢喃,選擇安寧穩(wěn)定的余生,將那些充斥著傷害的回憶,全部放在過去……
??“什么選擇?”葉綰綰的聲音傳來。
??扶閑凝神,望著她此刻的神色,許久伸手,似要輕撫她的臉頰。
??葉綰綰一僵,幾乎下意識的朝一旁避開來。
??扶閑的手僵在半空,下瞬卻只故作平靜的收回:“葉綰綰,你覺得,你和封堯,后來一直以兄妹相稱?”
??葉綰綰蹙眉,不知為何,聽見“兄妹”二字,她眼前竟浮現(xiàn)的是一張含著雷霆之怒的俊美容色,卻依舊頷首:“是?!?
??“嗯,”扶閑低應(yīng)一聲,“你記得并無錯,錯的是本公子,”他垂眸,聲音極為認(rèn)真,“你心中,后來確是將他當(dāng)做兄長一般看待?!?
??這一次,葉綰綰未曾語。
??扶閑卻又問道:“可還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