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便望見站在身后一襲青袍的南墨,仍舊眉目溫潤的模樣,唇角帶著幾分笑意,正笑望著她。
“南大哥?”葉綰綰詫異,又拉過斗篷看了一眼,無奈道,“作甚突然拿雪砸我?”
“看有些人正發(fā)呆著呢?!蹦夏﹂_,轉(zhuǎn)瞬笑意漸收,“不過到底是成長了,以往,可都是你率先砸人的?!?
他們自小長大,她幼時看不慣他見誰都笑面相迎的性子,一下雪便出其不意的與他打場雪仗。
不過她下手可狠多了,徑自朝著脖頸里砸呢。
葉綰綰也想到了過往,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那時頑劣不懂事嘛?!?
頑劣不懂事,她對自己過往的全數(shù)評說。
南墨本溫和的神色收緊了幾分,許久才道:“怎的妄自菲?。课业褂X得過往活潑些好?!?
葉綰綰一僵,總覺得南墨今日有些不同,只得打哈哈道:“聽說南大哥秋闈一舉奪魁,如今已經(jīng)進了翰林院,還沒恭喜你呢……不知南大哥來找我所為何事?”
“晚晚。”南墨聲音微低,“……這般笑的太過勉強,都不好看了?!?
她以往,開心便是開心,不悅就是不悅,從不會這般。
葉綰綰一僵,勾唇勉強一笑:“哪兒不好看?芍藥今晨還說我瘦了呢!”
“芍藥素來順著你,話不可信?!蹦夏y得與她唱了反調(diào)。
“喂!”葉綰綰仰頭望著他,難得有了幾分以往的大小姐脾性。
南墨盯著她的模樣,突然沒忍住搖頭輕笑一聲,下瞬脖頸陡然一涼——葉綰綰一捧雪砸向他。
“讓你說我難看?!比~綰綰揚眉。
被一捧雪砸了脖頸,南墨也不惱,反而添了幾分笑意:“晚晚,以往,我都讓著你呢?!?
“嗯?”
話落,他復(fù)又彎腰,掬起一捧雪砸向她,卻只砸向她的斗篷。
葉綰綰難得將煩心事拋之腦后,匆忙閃躲,竟生了幾分以往的蠻橫性子,當(dāng)下也不含糊,與他對扔過去。
只是不知為何,明明活泛的動作,南墨做起來總泛著幾分儒雅,反觀她……魯莽。
“不玩了!”葉綰綰甩甩手。
南墨同樣停了動作,微微搖頭,許是這幾日聽了些朝堂上的風(fēng)聲,他竟……有些放縱自己了,卻仍舊走到她面前:“怎么……”
話未說完,迎面一捧雪砸了下來。
“噗……”葉綰綰笑出聲來,“還說你讓我,我不信。”
竟是中了她的計。
南墨輕怔,笑意漸深,翰林院的人都說,南大人有顆玲瓏心,唯獨此刻放松了下來。
……
后院大門處。
下人聽著院內(nèi)的打鬧聲,正心中忐忑,畢竟王妃再不受寵,也是王妃。
一回首,下人登時被驚得魂飛魄散,匆忙跪在地上:“參見……”..
“閉嘴?!蹦腥寺曇衾鋮?,下瞬,目光徐徐望向后院中。
女子眉目間罕有的開朗笑意,男子一貫儒雅的的身形平添寵溺。
還真是……刺眼啊。
“王爺……”下人惶恐。
下瞬,封堯卻已然轉(zhuǎn)身,飛快朝前庭走去,厚重的黑色披風(fēng)在寒風(fēng)中飛舞,怒氣十足。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