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并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去了冷院。
如今晚秋時分,天色蕭索,越發(fā)像前世了。
葉綰綰半瞇著眼睛,仍舊站在冷院那棵歪脖子樹下方,一手摸著嶙峋的樹干,不知在想著什么。
許久,她直接雙手抱住樹干,爬了上去。
歪脖子樹雖說是歪的,卻很是粗壯,在地上瞧著不高,可當人真的爬上去才發(fā)現(xiàn)近丈的距離,往下看真有一種搖搖欲墜之感。
她仍舊往上爬著,許久朝下看了一眼,很高了。
抓著樹干的手一緊,葉綰綰深呼吸一口,但愿自己沒有猜錯,可是……她更希望自己猜錯了。
抬首,繼續(xù)往上爬,卻在此刻,腳下“一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便往樹下跌落,葉綰綰“啊”的驚呼一聲。
這丈半高的距離,雖不致人死,可摔傷摔殘也不是不可能。
卻在此刻,一旁屋頂后檐處,一襲黑影飛速掠過來。
葉綰綰只覺得自己的肩被人扶著,整個人趔趄了一下堪堪在地上站穩(wěn),她低低舒了一口氣,卻也說不出心中是劫后余生的慶幸,還是證實猜測的悲哀,扭頭,并無意外的看了眼扶著自己的黑衣人:“多謝了?!闭Z罷,微微勾唇笑了笑。
那黑衣人一怔,卻很快消失。
葉綰綰并未在冷院過多停留,大步流星便回了自己的內(nèi)寢,卻在路過外室看見芍藥時停下了腳步。
“小姐?”
“芍藥,最近咱們院里可是有什么可疑之人?”葉綰綰轉(zhuǎn)身,勉強平靜了下神色,勾唇問道。
“可疑?”芍藥不解,搖搖頭,“沒有啊?!?
也是,芍藥從來在府中,未曾接觸那些陰暗之事,又能懂什么,葉綰綰微頓:“那高風(fēng),你可知他從何時每日都要來咱們院落里?”
芍藥和高風(fēng)之間雖然有些曖昧不清,但高風(fēng)素來公私分明,唯有哪日閑著才會來看看芍藥。
芍藥聞,耳根微紅:“從……上次有人給王爺送來千金的畫像,小姐去找王爺時,便日日前來了……”
從那時便監(jiān)視她了嗎?
葉綰綰雙眸微緊,那次,她對封堯說了什么?仔細的回憶,而后,她猛地驚怔。
她對他說得是:“皇帝病重,是太子做的手腳”。
僅僅因為這句話,他就對她生了疑心,并讓人監(jiān)視了她。
關(guān)上房門,葉綰綰一人靜靜坐在桌前。
指尖冰涼,許久她才意識到這一點,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攥在手里才勉強好受了些,整個人的身子卻仍舊僵硬著。
封堯其實從未相信過她,即便他知道她對他說得并非謊話,也不相信。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