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驀地清醒,她抬眸,隔著搖曳的燭火望著他:“南大哥,即便重新來過,我也不會選擇你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守著一個不愛自己之人,有多心酸。
她怎么忍心,讓對她這般好的人,再經(jīng)歷如她一般的苦難呢?
“我早該知道,晚晚,你定會這般說,”南墨似對她這番話毫不意外,他走到她跟前,目光徐徐望著她,“可即便這般,晚晚,你能和離,我仍舊很高興?!?
她待在封堯身邊,絲毫不像以往那個瀟灑的葉綰綰。
他伸手,如幼時般拍了拍她的發(fā):“往后,便是自由的晚晚了?!?
葉綰綰聽著他這番話,眼眶不覺溫?zé)幔骸澳洗蟾?,你為何……會喜歡我呢?”她終究再未回避這個問題,“京城這般多千金仰慕你,我生的不絕色,更無才學(xué),一無是處……”
她的話并未說完,便已被打斷。
她只覺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了過去,困在一個溫暖的懷中。
頭頂,南墨聲音恍若嘆息:“當(dāng)初,跟在我身側(cè)的小丫頭,如今到底是長大了,竟是連自卑都學(xué)會了?!?
自卑……葉綰綰微怔。
是啊,在封堯身側(cè),她變了太多,唯獨……再不像她。
莫名的,淚突然便涌了上來。
自與封堯說和離開始,她從未痛痛快快的哭過,哪怕是午夜夢回驚醒,也不過只是靜默流淚。
她不懂,為何有些事,她知道錯了,也得了懲罰,為何……還要不放過她?
不知多久,許是好一段時日,許是不過一瞬間,葉綰綰緩緩直起身子。
“南墨……”她低語。
“嗯?”
“抱歉?!比~綰綰道。
“……”南墨卻靜默了。
“真的抱歉,”葉綰綰抬眸,眼神已然平靜,“當(dāng)初逼著你在父親面前立誓,是認(rèn)真的,不喜歡你,也是認(rèn)真的?!?
南墨臉色微白,望著她隔開的距離,好一會兒方才道:“我知道。”
“那……”
“可是晚晚,有些事,我明白的太遲了,”南墨聲音艱澀,“我若是早些明了……”早些明了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是何物,他還會立下那毒誓嗎?
“今夜晚了,羨漁兄的書信也已送來,好生休息。”終究,南墨勉強一笑,轉(zhuǎn)身離去。
葉綰綰出神望著他的身影,良久,勉強一笑。
她將對她好的南大哥也趕走了。
不喜歡,便要回絕的徹底。只因……最為絕望之事,從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再失去。
也許,冥冥中早已注定,她此生孤獨一人。
轉(zhuǎn)身,走進(jìn)葉府。
一旁,昏暗的角落,一人靜靜站在昏暗里,身側(cè)的手緊攥成拳,因著用力,細(xì)微顫抖著,沾染著些許血跡。
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女人,卻……將他親手推給了別人!
她從未在他懷中這般哭過。
一次都沒有。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