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春末初夏,荷花池的水還泛著涼意。
葉綰綰在池水中起起伏伏,腳下踩不到實(shí)處,手中更是摸不到任何東西,便是睜開眼都做不到,只感覺自己的身子越發(fā)沉重。
想要呼救,可漫天的水頃刻灌入她口中,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此刻,她竟有些佩服柳如煙了,為了陷害她,竟甘愿承受這般滅頂之災(zāi),果然是個(gè)狠人。
身子……越來越沉了,葉綰綰只覺自己連掙扎都有些無力,手頹然的被水沖起,人也徐徐落入池水之中……
卻在此刻,腰間陡然被一只大手?jǐn)堊?,那手十分有力,緊接著被那手?jǐn)n入一人懷中,將她往睡眠上托舉著。
“啊……”好容易挨著空氣,葉綰綰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下瞬,水卻又再次灌了過來。
“晚晚,不要怕?!倍?,似有人低聲說著。
葉綰綰僵住,這般溫和的聲音,她是識得的,可是……太久太久沒人在背后保護(hù)著她說“晚晚不要怕”了,她早就忘了被人保護(hù)著的滋味了。..
如今,有人這般保護(hù)著她,她竟覺得眼圈一酸。
“南大哥……”她低聲呢喃。
其實(shí),她是知道的,父親幫持南大哥,甚至連熙兒都幫著撫養(yǎng),不止因?yàn)槟洗蟾绮艑W(xué)深厚,將來定是可造之材,還因?yàn)椤赣H想讓她嫁給南大哥。
可她那時(shí)滿心盡是封堯,加之南大哥說過“待她如親妹”,父親這才作罷。
如今,被人這般護(hù)著,她竟覺得……若是此生注定不得愛,便是親情相伴一生,也無甚不好……
眼前,似越發(fā)漆黑了……
“小心將她拉上去,”南墨聲音添了幾分喑啞,命令著岸上的芍藥。
芍藥顫抖著手抓緊葉綰綰的衣衫,南墨在她身后托舉著,終于將葉綰綰救上岸邊,可仍舊昏迷。
“晚晚,晚晚……”南墨低低喚了幾聲。
葉綰綰的臉色煞白,一動(dòng)不動(dòng)。
“南公子……”芍藥越發(fā)焦急了,“小姐,小姐怎么了?”
南墨未曾理會(huì),只頓了頓,伸手交疊,置于葉綰綰胸口前,重重壓了幾下,動(dòng)作平添慌亂。
“咳咳——”不知壓了多久,葉綰綰低咳一聲,咳出幾口渾水,可意識仍舊混沌。
南墨微微沉吟,索性將女人橫抱在身前,大步便要朝假山外走去。
“去哪兒?”卻被人攔住了。
那人穿著白色絲綢袍服,身形頎長,眉目如畫卻帶了幾分戾氣。
南墨一愣,微微頷首:“王爺。”此人不是封堯是誰?
封堯目光朝南墨懷中望了一眼,臉色更差,果然約南墨之人是葉綰綰這個(gè)女人,此刻……她正渾身濕透、衣衫不整的躺在南墨懷中,衣衫貼著她的身子,便是玲瓏曲線,都隱約透了幾分。
可下瞬,他目光一僵,徐徐落在葉綰綰的裙擺處,那里……沾染了一片紅色,因著衣衫盡濕的緣故,血跡輕易暈染開來。
封堯指尖微顫,人已經(jīng)快步上前,便要將葉綰綰接過來。
南墨抱著葉綰綰的手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