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陳東將阿蠻遞送到嘴邊的碎饃,一口吞下。
甚至來不及咀嚼,便是直接吞咽進了肚子里。
“謝,謝謝……”
陳東感激地說了一句。
阿蠻笑著說:“叔叔謝阿蠻干嘛呀?阿蠻沒幫什么的?!?
陳東愣住了。
灼灼目光中,只剩下了阿蠻的樣子。
人在最絕望無助的地步,但凡能遇到一丁點陽光,都感覺暖陽籠罩。
而現(xiàn)在,阿蠻給陳東的感覺,就是如此!
剛才阿蠻的一番話,饒是陳東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對他有這么大的動力,讓他從恍惚中猛然清醒過來。:
就在阿蠻剛才說出那番話的瞬間,他就感覺自己空白的腦海中,猛地像是將這句話刻印進了腦海中。
那種感同身受的感覺,讓他陡然變得堅韌了一瞬。
“叔叔,你先進里邊暖和一下吧,這里,阿蠻來。”
阿蠻拉扯了一下陳東。
陳東搖搖頭:“沒事的,我還能堅持?!?
但阿蠻卻皺著鼻子,一副生氣的樣子,堅決的說:“叔叔不能逞強的,這大雪原的風雪,別說凍死人了,就連牦牛大熊都能凍死?!?
“喂,進來吧。”
男孩這時從孩子群中擠了過來,一邊將陳東推進了孩子群里,一邊又將阿蠻蠻狠的一把推了進去。
然后他便是背對著眾人,雙手抱胸,端坐著,閉上了眼睛,冷漠的說道:“擋風雪那是男人做的事,阿蠻你逞能干嘛?”
“哥……”
阿蠻愣住了。
男孩卻是頭也不回的說:“行了,大家輪班交替到外圍來吧,我妹妹說的對,就算做奴隸,好歹也活著,凍死了,連做奴隸的資格都沒有。”
雖說孩子們本身就在阿蠻的要求下,時不時地輪換位置。
但此時男孩說出的話,卻依舊讓一群孩子紛紛欣喜起來,眼睛里泛起了光亮。
囚籠中的一幕,讓陳東目光有些飄忽。
他緩緩地抬頭看向后邊的兩個囚籠里的情況,眉頭微微皺起。
另外兩個囚籠中的情況可沒有這個囚籠里這般和諧。
沒有相互扶持,沒有抱團取暖。
而是以一種強者生存的姿態(tài),圍聚成團。
明顯強壯一些的孩子,占據(jù)在最中間的位置,而瘦弱的孩子則是坐在邊緣處,承受著最直接最冷酷的風雪摧殘。
狂風暴雪中。
那些瘦弱的孩子凍得瑟瑟發(fā)抖,甚至頭發(fā)、眉毛上,都結(jié)出了霜,都已經(jīng)蜷縮成一團了,依舊緊咬著牙,默默忍受著。
這一幕,將最殘酷的弱肉強食,演繹的無比赤裸,毫不掩飾。
看得陳東眼中,流露出了不解。
與他們這個囚籠里的狀況相比,另外兩個囚籠里,簡直是在上演另一版本的“生死搏殺”。
不過很快,陳東就將眼睛閉上。
他清楚,他現(xiàn)在也是階下囚,體力得不到恢復。
他也不可能在這行程上,做出什么拯救的事情。
除了承受,除了護好囚籠里阿蠻和這些孩子,真的已經(jīng)到了無能為力的地步。
不,甚至連他自己,都得靠阿蠻和阿蠻的哥哥庇護。
……
后續(xù)三天。
整整三天時間,白起和三大金衛(wèi)帶領(lǐng)五萬大雪龍騎軍,在得到霍震霄的回復命令后,不僅僅將大軍開拔到了祁連山下,甚至沿著祁連山南部,沿線直接朝著另一個方向橫推了過去。
狂風暴雪,足以很快掩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