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怎堪去這么久?”清秀師弟圓圓的腦殼里似乎有大大的疑惑。
“醞釀了會兒?!?
“……”眾人沉默,一難盡的張張臉龐上仿佛寫著:你管這叫一會兒?
旁側(cè)的許予盤膝而坐,雙眸微闔,內(nèi)斂沉著之氣如嚴(yán)冬的素色月光,偏生眉間一點妖冶的朱砂,襯出了冰與火極致相融的矛盾之美,又是那樣的恰到好處,如凡俗世人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怒放在十五的晚上。
生得不錯。
這是羅鶴細(xì)細(xì)端詳后腦子里不禁浮現(xiàn)的幾個醒目之字。
“看夠了嗎?”
許予睫翼未抬,眉心狂跳了下,壓抑著性子問,每個聲仿佛都是從牙縫蹦出去的。
羅鶴聳聳肩,換了個松快的姿勢,打了個哈欠便欲睡去。
半途,搖搖晃晃幾乎要靠到許予的身上去,許予直接一手將他推開。
羅鶴如半壺水晃蕩,陡然醒來,有些惱。
從此,這梁子便算是結(jié)下了。
始于朱砂痣。
都是天生的,不僅想分個高低,還要分個正和贗。
楚月并不知曉此間發(fā)生的事,恢復(fù)精力后便和陳瑤瑤幾個一道準(zhǔn)備明日的講座。
“能壓過李太玄嗎?”花滿山問。
“不好說,只能盡力一試?!背虏患膊恍斓溃骸氨M管能夠平分秋色,都算是勝他半子,若是不能,這場講座也是圓滿的,而他李太玄不說會聲名狼藉,終也會寒了天下劍客的心。劍星廣場越是轟動,就無劍客會把壓力施加到云都,摘星樓諸事,就可順利開展?!?
她的勢力,正在生根發(fā)芽,浸入海神界各地。
當(dāng)初在星云宗改變了奴隸最下等的規(guī)矩,這世上最容易被人忽略的販夫走卒,都會成為一股中堅力量。
菩提之地盡數(shù)掌握。
彼時忘川歷練,還是忘憂城主。
摘星樓將會囊括無數(shù)的有志有野心的女修。
云都的立錐之地讓她能夠昂首挺胸馳騁天地,盡情來這劍星廣場一博。
陳瑤瑤點頭道:“此次,殿下又借閉關(guān)出來行事,云都鎮(zhèn)龍世家投鼠忌器,自不敢輕舉妄動。雙線并行,屆時必能一鳴驚人?!?
等等——
她為什么要說又?
說起來,殿下第一次在云都青云宮閉關(guān),陳瑤瑤知曉楚月定是另謀他處去了,卻不知內(nèi)情到底是什么,殿下究竟去了何處。
殿下一日不說,她自不會僭越去問。
“說來也是?!?
花滿山笑道:“殿下上次閉關(guān),定也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若是好事,不妨說來一聞?!?
話音才落,他便神色一僵。
殿下太好了。
好到他差點兒忘記君臣之別。
只把楚月當(dāng)成自己孩子般的晚輩。
這會兒驚覺僭越,當(dāng)即收起了笑,正色凝重就要單膝跪下去,卻被一股溫和有勁的精神之力托住了膝蓋,他詫然地看了過去,便見楚月勾唇一笑,緩聲說:“去了趟上界?!?
那語調(diào)云淡風(fēng)輕,落在幾人耳里,卻如雷鳴。
花滿山也算是人到中年平素就很沉穩(wěn),這會兒都和先前那羅鶴般的神情呆滯,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陳瑤瑤、李守珩從兩側(cè)看了過來,眸光冷凝,心臟咯噔猛地一跳。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