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氣襲人。
雪字號地牢。
楚槐山、楚華被送了過來,獄卒將他們毫不客氣地丟到地上。
對于新來的獵物,犯人們看起來很是興奮,眼神里透著豺狼般的光。
一則是楚槐山父子二人的膝蓋骨都被明宴劍給貫穿,淪落成任人擺布的廢物了,二也是因為楚槐山的身份之高,何等尊貴,讓在泥潭里掙扎的人也想著去染指幾分,仿佛這樣一來,自已也是貴氣逼人的那一個了。
“不!”
跟犯人們相比,楚華細皮嫩肉的。
他蜷縮到邊上卻攔不住的那些人的步伐。
“爹,救我,救我啊?!?
楚華哀嚎。
楚槐山自身尚且難保,又如何能救得了楚華。
父子倆被人團團圍住。
萬般屈辱,飽受折磨。
楚槐山甚至想咬舌自盡,可偏偏曙光侯設(shè)下的陣法,讓他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察覺到他的死氣沉沉,陣法甚至還會釋放出新鮮靈氣來蘊養(yǎng)他的生命。
“葉楚月,你會有報應(yīng)的!”
最后,楚槐山啞著嗓子發(fā)出了慘叫聲。
被人占為已有的他,就是砧板上被人隨意宰割的魚肉。
他只期待葉楚月能夠告知羽界主續(xù)命丹的事。
羽界主定會被他感動,會來救他的。
都已經(jīng)護了他這么多年,定會再護他一次的。
楚槐山受著折磨等待很久,次日夜晚,才等到羽界主的侍從。
“你們這群該死的人,界主會懲治你們的!”
楚槐山兇狠暴戾地道。
之前欺辱過楚槐山父子的那群犯人,也不敢放肆了。
真怕羽界主會對他們讓什么。
一個個的,乖得很。
楚槐山連怎么把這些人給碎尸萬段都想好了。
兒子楚華已經(jīng)眼神呆滯渙散,軀殼跟著靈魂似乎一起壞掉了。
“楚槐山?!?
界主侍從端著一個托盤前來。
托盤上紅綢蓋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
“界主呢?界主何在?”
楚槐山著急地問。
“界主與你,不復(fù)相見?!?
侍從說道:“還想見界主,莫要臟了界主的眼睛。界主吩咐我前來雪字號地牢,是為了銷毀臟東西?!?
說罷,他將上頭蓋著的紅綢掀開,方正的盒子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盒內(nèi),則是一枚黑綠色的丹藥。
楚槐山往前拱了拱身l。
那是——
他給界主煉制的丹藥。
看來葉楚月將續(xù)命丹的事告知界主了。
界主定會赦免他的罪,會把欺凌羞辱過他的人全都處死。
“轟!”
火焰燃在托盤與盒子上。
侍從兩眼無情,殘酷道:“遵界主旨意,燒毀續(xù)命丹。楚槐山心術(shù)不正,罪該萬死。楚家,已經(jīng)沒了?!?
楚槐山緊盯著燃燒的續(xù)命丹看。
心口,發(fā)疼。
“這是界主的續(xù)命丹,你怎么敢焚燒掉續(xù)命丹的?”
楚槐山怒視著侍從。
侍從則道:“界主說了,他不續(xù)這血污的命。壽元自有定數(shù),無需你來勞神?!?
“不會的,界主不會如此絕情的?!?
楚槐山爬了過去,不顧火焰燃燒皮膚“滋滋”作響的火辣辣,將丹藥抱在了懷里,想要撲滅兇狠濃烈的火光,但這丹藥上的火,卻是怎么都撲不滅的,楚槐山恨極了,淚水洶涌肆意地流出,一通被燒死的,還有他的那一顆心。
“界主?!?
“我再不好,待界主之心,卻是天地可鑒?!?
“你怎能如此狠心??。 ?
侍從皮膚發(fā)麻。
分明是君臣,楚槐山這般語哀嚎,倒像是界主負了他。
他沒記錯的話,界主當年娶的人是楚家的楚紅鸞,又不是這楚槐山。
侍從厭惡這地牢里的潮濕,用帕子捂著鼻子走出了牢獄,也帶走了楚槐山最后的希望。
雪字號地牢的犯人,發(fā)覺界主遺棄了楚槐山后,不顧楚槐山的吼叫,再度把楚槐山圍聚了起來。
呆滯的楚華躺在臟污的地上。
他扭頭,恍惚中,看到了慘叫的父親,如迷途的羔羊。
端莊威嚴的父親,怎么能遭受這樣的奇恥大辱呢?
楚華眸子逐漸地失去了焦距,眼角卻有一行淚水流出。
因曙光侯設(shè)下的陣法,楚槐山、楚華父子倆人的生命力便格外頑強,這意味著,余生的他們,都要在那陰暗的地方,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羽界主再未去見過楚槐山一眼。
“藍叔,是我的錯?!?
羽界主嘆息。
他已散去了為兒子攢下的家產(chǎn),想著多幫助一些苦難掙扎的人。
“界主,都過去了?!?
藍老寬慰。
……
武侯府。
書房。
衛(wèi)袖袖鍛造好了一把新劍,快步從密室出來。
楚月已經(jīng)習慣了衛(wèi)袖袖渾身烏漆嘛黑頭發(fā)也炸毛的模樣。
“侯爺,兵器都鍛好了,這是最后一把?!?
衛(wèi)袖袖無辜地看著楚月,灰黑的臉上,兩個圓溜溜的眼珠子,記懷期待地看著楚月,別扭地扭動,囁喏著說:“侯爺,天炎火晶,用完了。”
他鍛造兵器的速度,遠比楚月預(yù)測的還要快上許多。
楚月長指輕碰了碰鼻子,思考一二,便道:“不如,再去放火燒一燒通天山域?”
周而復(fù)始幾次,能撈到不少天炎火晶,都用來鍛造五行靈氣,里外里一算,可謂是天底下最便宜的五行靈器了,加上衛(wèi)袖袖的免費勞動力,相當于是絕無僅有的白菜價。
衛(wèi)袖袖:“……”這不太好吧。
“有元族兜底,不怕?!背逻种煲恍Γ吃谛l(wèi)袖袖的眼底,卻是膽寒了幾分。
他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還是血本無歸的那種倒大霉。
衛(wèi)袖袖把自已新鍛造的兵器,遞給了楚月觀賞。
楚月耍了兩招,頗為驚艷,問:“不錯,絕佳的好劍,名字可取好了?”
“取好了,就叫讓:霖。”
“………”楚月拿劍的動作一頓,眼神里多了些深意。
楚圓圓被害死在井里的那個少年郎,名字里便有一個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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