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眸色如冰。
周憐利用云烈的刺激,讓她的楚神侯記憶碎片多了一截。
是她成為墮神的時刻。
她背離神明的宗旨,提著一壺酒,拖著三尺狂刀身穿染盡敵人血的鮮紅戰(zhàn)袍,走向了刀鋒交錯的風暴中心。
“為何放棄成為神的機會?這千載難逢是多少人的遙不可及,唯你唾手可得卻是不屑一顧,你可知此乃大不敬的罪過不管過去多少年你都無法洗滌今日的罪恨。你——為何一意孤行?”
身后,傳來白胡子神官滿不理解的問話。
神官一只仙筆,既引有緣者入神門,也記錄罪業(yè)種種。
他好相勸道:“你已脫胎換骨,非所謂凡人,已非修行界的凡夫俗子,你要去探尋修行和仙神的真諦。”
楚神侯腳步頓住,沉吟片刻回頭看,眼神清凌凌的像一汪泉水,潛藏暗潮。
她問:“大道真諦,是順應(yīng)人性的幽暗,背棄自己的赤誠,昔日戰(zhàn)友碎肉滿山崗也吝嗇看一眼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嗎?”
老神官啞然。
年輕人總是熱血沸騰,雖是赤誠讓人喟然卻也幼稚好笑。
大道的盡頭,冷清冷心冷漠,利己才能永恒。
“凡人命運如此,那些修行者終將遭此一劫,不破不立,劫后才得涅槃??!”老神官語重心長,試圖挽回遠行的她。
“那就改了這命,逆了這運,扛下這劫也能做橫刀立馬的戰(zhàn)士,涅槃與否凡人自己說了算?!?
“嘭!”她將狂刀插在了地上,面朝老神官兩手抱拳,“很遺憾,不能讓您為我引路,但有些事,有些路,我得去做,我也得獨自去走?!?
“我的部將,需要我——”
頷首躬身一行禮,便提刀頭也不回地走。
神官長嘆。
執(zhí)筆罪業(yè)簿。
“何必呢——”
仙筆凝滯許久,簿上卻是空白。
“又何罪之有呢?”神官嘆息。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