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這棺,是小月給她的。
“小帥?”
回程路上,云霧繚繞。
姜君溫聲喊道。
楚月抬起眼簾看向了她,眸子里蓄滿了淚水。
“怎么了?”姜君用氣力羅織成了一方帕子,輕輕地擦拭掉了楚月眼梢的淚痕。
“大人,晚輩,想阿姐了?!彼鐚嵉馈?
晏紅鳶,是她心底里不可說的泣血之痛。
自她被丟下無間地獄后。
每一世的破碎,都有阿姐在守護。
姜君將她擁入懷中。
“如若可以,便將本君當做你的阿姐,可好?”
“..............................”
夜墨寒踏上跟著去宗門的路時,就聽到了姜君的聞聲細語。
在這之前,他還想過去調(diào)查下姜家的來歷,與天山宗的姜母,是否為同一人。
而聽到這番話后,不知為何,突然就不想調(diào)查了。
他還真怕楚妻變小姨,兒子成兄弟。
思及此,夜墨寒的臉色瞬間發(fā)黑,雖被面具籠罩,但那疾風驟雨陰霾天般的心情,還是被卿重霄、柳三千兩位長輩給精準無誤地捕捉到。
二老算是明白了。
自家殿下,從不在乎葉姑娘身邊有多少個男兒。
反倒是怕那些鶯鶯燕燕。
姜君這樣的,更是重量級的對手。
是鶯鶯燕燕里的佼佼者呢。
楚月凝望近在咫尺,溫柔如母親的姜君,眸光微微地顫動著。
“在想什么?”姜君問道。
“大人來海神界,如若有需要的地方,晚輩隨時能夠幫忙,盡晚輩之所能?!?
姜君一愣,啞然失笑,“真是個聰明的姑娘?!?
她來海神界,確實有重要的事。
“鮫人生活的海下,有碧波草,是治療我丈夫病癥的藥草之一。本君來海神界的目的,就是為了這碧波草。”
姜君眉染憂愁,頗為落寞地低下了頭,“他雙腿染毒,無法站立,而且毒素還會蔓延,傾姜家之力,也只能暫緩毒素蔓延的速度,而不能止住,更無法根除。”
說話的時候,姜君撫摸著戴在腕部圓潤的手串,布滿薄繭的指腹,緩慢地滾動著森白到發(fā)亮的骨珠,“這是傷他之人的頭蓋骨,好看嗎?”
她說的很平淡,聽在旁人耳里,卻有種心驚膽戰(zhàn)的感覺。
比她弱的修行者,都怕她。
她因征戰(zhàn)太多,渾身都帶著一股血腥味。
不經(jīng)意,便有著屠夫般的氣勢。
而當她看向楚月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楚月絲毫不懼,眼里還透著光,“這倒是個好法子,日后有機會的話,給那華山老婦的頭蓋骨來一串?!?
姜君:“......…”
“小帥,你不怕?”
“怕什么?”
“怕我?”
“大人這般好,我為何要怕?做人,得講良心?!?
楚月咧著嘴笑。
姜君抿唇深思,對視良久,方才展露出了平緩的笑顏。
“今日大人便要回程,可有取得碧波草。”楚月問。
“找了,沒找到?!?
姜君嘆道:“碧波草如鳳毛麟角,極其罕見,在鮫人海的最危險之地,幾日時間完全不夠取來,但今日必須得回程了,界面壓制海神界,又有執(zhí)法處巡查,姜家又逢多事之秋,不能逗留太久。然而若無界面壓制的話,上界下巡,海神中界比如下陸那般有危險?!?
姜君提及此事,心情和神色都沉重了不少。
楚月停頓了會兒,便作揖道:
“碧波草,晚輩愿意一試?!?
姜君回頭看她,“當真?”
“千真萬確。”
“碧波草,或九死一生?!?
“那便九死一生?!?
姜君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子,心底里有些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