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遠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天梯論劍一幕幕的變化。
跌宕起伏。
一波三折。
俱出乎世人的所料。
但有一人,從始至終都是鎮(zhèn)定如常的,仿佛早有預料。
楚世遠深邃幽冷的眼眸,像暗夜吐著鮮紅蛇信子的毒蛇,死死地盯著楚月看不肯放過,試圖看出個什么蛛絲馬跡才好。
那側(cè),夏時歡聽著從周遭傳來的聲音,感受著海風的冷,心臟卻是暖熱的,仿若被太陽光裹挾,就連熱淚從血眸流出,她都渾然不覺,只曉得鼻腔咽喉有些無法喻的酸痛。
她以為她孤身一人。
但她從來都不是。
因為——
葉楚王所說:得道多助。
夏明珠吸了吸鼻子,杏眸發(fā)紅透著滿滿的倔強。
明明是個堅韌如竹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夏女郎,但淚腺失控,怎么都忍不住,用盡滿身的力氣都難以憋著,她剛要揪著衣袖隨意胡亂地擦拭掉簌簌而落豆大的淚珠,就見一只粗糲還布滿繭子的大掌,拿著一方繡有蘭花的素雅帕子,動作拘謹而笨拙地遞給了她,卻還不敢看她的眼睛。
陸猛只得低聲說:“明珠小姐,用,用這個吧?!?
夏明珠淚眼婆娑訥訥地望著那帕子,漸漸地看清了眼前的人影輪廓,清晰眉目。
陸猛一手抱著琵琶琴,一手遞帕子,耳根子都像熟透了的蘋果那樣滾燙發(fā)紅,還故作桀驁不馴的神情,眼睛隨意地飄忽別處,仿佛是個常熟客。
“不用了?!?
夏明珠拒絕道。
她笑了笑。
不想弄臟這般干凈的帕子。
大夏的人,生來就是骯臟的,病態(tài)的。
生來帶著的陰影,會伴隨著每一個大夏人直到死去。
她夏明珠也不例外。
陸猛愣了下,臉上遏制不住地流露出了傷心之色,是半點也憋不住,脫口而出就語調(diào)難過地問:“明珠小姐是覺得陸某生得太太丑陋,方才不用此帕的嗎?”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