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夜長老一手著傅蒼雪，一手指著懸浮在空的仙靈珠，滿面的無辜，滿目的好奇，因年邁而灰濁的眸子竟閃爍孩童看星夜般亮晶晶的光，半邊身子都快要到傅蒼雪的金蓮光蒲團之上去，萬劍山瞧著這廝只當(dāng)是個狗皮膏藥般的老頑童，眉目里寫滿了鄙夷之色。

傅蒼雪的臉色在瞬間就黑沉了下去，嘴角猛地抽搐，半晌都道不出個所以然來，猶如苦水往肚子里吞的憋屈，根本就是無處宣泄。

這明夜是什么沒腦子的東西。

白瞎了一把年紀，混跡個長老位置。

眼睛瞎了嗎？

那么大的仙靈珠，就連海神界的三歲孩童都知道，他不認得？

傅蒼雪當(dāng)然知道明夜長老是故意膈應(yīng)自己的。

最該死的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這明夜長老裝乖賣蠢的無辜傻笑，屢戰(zhàn)屢勝。

傅蒼雪的滿腔算計，運籌帷幄之謀略，回回在面對明夜長老時，都會有著江郎才盡般的深深無力感。

明夜長老見傅蒼雪語塞，便問：“蒼雪兄，你也不知嗎？”

“此物，乃仙靈珠，御刀山名滿刀道的明夜長老，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嗎？”傅蒼雪沒好氣地回。

耐心顯然被榨干。

若在平日，還愿與明夜長老稍稍地虛與委蛇。

偏偏天梯論劍，第一場對陣劍星司就出師不利，還有何力氣與明夜長老唱著虛假無聊的戲？

“原來是仙靈珠?！泵饕归L老似是聽不出傅蒼雪對自己的嘲諷，發(fā)出了尾音拖長的感嘆，“凡人道，竟能凝結(jié)仙靈珠，莫不是因為拿回了大楚公主楚南音的金瞳，方才醞得這仙靈珠？”

明夜長老蒼老的手摸著下巴，在眾人之間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傅蒼雪頭都要大了，“明夜長老，這仙靈珠源自于仙根，和那金瞳毫無干系?！?

“怎么會呢？”明夜長老繼而說：“若沒用到這金瞳，她怎會凝結(jié)這仙靈珠呢？九萬年前，葉楚王于上界大楚出生時，那一雙金瞳，可是有仙神之氣的?，F(xiàn)在，怎么會沒有呢？”

明夜長老看似不解地反問，實則上引人沉思。中信小說

就像是以退為進的方式，把問題拋給世人。

隨著而來的，便是大楚的羞愧。

他就是要掰扯清楚這個問題。

從今往后，兩界的世人就會看得真真切切，想得明明白白。

葉楚月哪怕沒有金瞳，縱行凡人之道，亦能凝聚仙靈珠。

既肯定了她的實力，亦是側(cè)面叫人思考對比之下凡人道的重要性和葉楚王對凡人道的貢獻。

她早便可以名利雙收。

她偏偏要吃凡人道的苦。

有這樣的精神發(fā)揚于天梯血海，這世上的寒門修行者，亦能共勉。

菩提樹下，眾生蕓蕓。

滿懷信仰的，不只是底層。

“楚皇子，你對這金瞳有所了解，蒼雪兄回答不上來，你可愿為老朽解惑？”

明夜長老冷不丁的問話，使得楚世遠皺起了眉頭。

楚時修年輕的面孔爬滿了慍怒之色。

這老東西，是在當(dāng)眾打大楚的臉。

就不怕徹底得罪大楚嗎？

他不信。

非親非故的人，還愿意為了葉楚月得罪高高在上的大楚。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趨炎附勢，權(quán)衡利弊，才是人性使然。

楚世遠如實道：“金瞳換了兩次軀殼，仙神之氣自是蕩然無存。若御刀山的長老不知曉這些基本知識，論劍過后，本皇子愿意送上一些關(guān)于修行基礎(chǔ)的書籍?！?

他笑得儒雅，喜怒不形于色，字字句句卻在愛嘲諷明夜長老是個文盲。

明夜長老則是兩眼發(fā)亮，而后笑容可掬地望著楚世遠，笑得楚世遠頭皮發(fā)麻，內(nèi)心更是一陣惡寒。

他自是不會知道，明夜長老尋思著，來自大楚的書，是否能多賣一些錢。

海面，颶風(fēng)呼嘯而過，翻騰間氣勢猛。

楚月以仙靈珠和先前數(shù)道，不同的排列，爆發(fā)出不同的功效。

可攻可受。

或——

攻守兼?zhèn)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