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云天翔挫著雙手,觀察了一下緊閉的青云宮。
“子君,你覺得,我們的這位殿下,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是一個英勇的凡人。”
云天翔沒想到云子君會這么回答。
他錯愕地扭頭,想了想,一笑之,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大族老不愿來嗎?”云子君又問。
云天翔搖了搖頭。
今晚青云廣場眾人相聚,殿下還邀請了云家的大族老。
但大族老不愿前來,自稱身體抱怨,臥病在床休養(yǎng)生息。
“來了!”云天翔瞥見風雪中蒼老熟悉的身影,詫然不已。
青云宮的殿門也在此時打開,楚月提著一壺熱酒,笑望著云家大族老:“云大族老,恰好,本王剛熱了一壺寒蟬酒,來飲一杯否?”
“殿下盛情,老臣怎敢拒之?”
大族老裹得很嚴實,大氅御寒,踱步風雪中,來到青云廣場。
他原是不想來的,雖說雙王之戰(zhàn)讓他觸目驚心,對葉楚月有所改觀,感到震撼。
但事關云家九族老小的事,決不能沖動為之。
百萬雄獅尚在沉睡。
云都難安。
葉楚月雖能立錐于天地之間,但樹大招風。
一旦危機降臨,云家作為楚王的附庸,只怕會全族被誅。
他白發(fā)蒼蒼并非意氣風發(fā)劍指江山的少年人,自認為滿身熱血腦子一熱就敢把諸神踩在腳底下,敢做世人不敢做之事,傲世間,笑云巔,自詡狂人睥六合。
幼稚!太幼稚了??!
楚月踏步而來,瞬息百步,將熱酒遞給了云大族老。
她知曉。
云家能保一代人的昌盛,和這位大族老脫離不了干系。
云子君找到的冥王罪行,且不說收集起來就有多么的困難,能到云子君的手里,就說明云大族老興許猜到了她要對準冥王,特意放水。
一個有思想有謀略的老者。
他在這云都,定還有意想不到的地方。
“老前輩,本王來云都不足半年,日后還得多多仰仗老前輩了。”
楚月拿著酒壇,笑道:“這一口酒,本王先喝為敬。”
“殿下英雄出少年,文韜武略,天縱奇才,這般倒是折煞我這行將枯死的糟老頭了?!贝笞謇祥L嘆了口氣,“天翔和子君,都是我一手教導出來,而今,都對殿下忠心耿耿,倒是出老朽之所料?!?
楚月微笑:“那本王可得好好感謝老前輩,將天翔叔和子君培養(yǎng)得頂天立地,難得的人才,此乃我云都之福?!?
大族老側(cè)目,望著那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是帝王之氣的女子,心生感慨。
“老前輩,你且看這青云廣場,少年朝氣?!?
楚月袖袍輕揮,“人生年少,不枉一回,該熱血時總得熱血,不是嗎?”
大族老喝著酒舉目看去。
載歌載舞。
刀光劍影。
皆是一派鮮活之氣。
從前的青云廣場,冷冰冰的,死了很多身份輕微的人。
就像不起眼的塵埃。
無人關心死活。
從前的陳王后,沉默寡,眉間總有淡淡愁。
他扭頭,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眉頭緊皺專注執(zhí)筆的李守珩。
這次,李守珩不是為了鐫刻功法,而是畫下了水墨舞的陳王后,在那冰天雪地之中,驚才絕艷。
云子君和南皇澗切磋琴技的時候,陸猛一個大老爺們非要橫插一腳。
云天翔不似從前的沉穩(wěn),像是驕傲的大公雞。
這一刻,大族老神情恍惚,而后苦笑:“老咯,這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
但他不得不承認的是,葉楚月總有一種魔力,讓人肝腦涂地,死心塌地。
作為神采飛揚的少年人,追隨一個這樣胸有山河的王,該是何等的快意江湖啊。
“老前輩?!?
楚月放下酒壇,作揖:“小王還有一事相求,前王沉睡的百萬雄獅,老前輩可知曉些什么?”
大族老喝酒的動作一頓,眼皮緊跟著跳動了一下,心底里的震撼在凝滯過后再度擴散,新王的洞悉之力讓他萬分心驚。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