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地獄。
失去了一只眼睛,只剩下紅瞳的嬰兒如孤魂野鬼。
游蕩此地的葉家青年,將她帶走。
若無他,便無她。
楚月的腦海里,陡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碎片。
來自于遙遠的時代。
那時自己尚小,只有一只眼睛。
耳邊總有青年的叨嘮:
“外面都在傳,本公子有了私生女,好端端就沒了清白,人間事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你該不會想認我為爹吧?我才不想要女兒,我告訴你,我不是喜歡你,我只是可憐你?!?
“來,讓爹抱抱?!?
“把魔氣和紅瞳藏好,別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爹這一劍,炫不炫?”
“我啊,可是能摘日月的不二之人,死不了,強得很。”
“日后,一個人,也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你不是魔,你不會帶來災(zāi)難?!?
“你會給這個世界帶來萬般之好的,你本是高山之上的純凈花,九霄寒夜的永生月?!?
“再見了。”
“好好活著?!?
“做一個命硬的人,當(dāng)一個不輸男兒的女子?!?
“………”
楚月閉上了睫翼顫然的眼睛。
她曾跌落地獄。
也曾有人帶她去往萬家燈火的人間。
給她一個短暫而又美好,影響后來九萬年的家。
是啊。
她命硬。
她原就是一個命硬的女子。
一切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因一聲“姓葉”,好似就回到了原點般,似是羈絆牽引而成的宿命。
昔日。
她的第一個父親,創(chuàng)出風(fēng)鈴花陣,由花家先祖所悟。
而今。
花家后世的戰(zhàn)神,將僅剩的風(fēng)鈴花氣,輸送給她。
陰差陽錯地縫合,如一個輪回。
花辭樹的鮮血,則沿著指腹,凝聚出的光陣,是風(fēng)鈴花圖騰。
只是圣潔的風(fēng)鈴花,如今成了鮮血的艷彩,灌入了楚月的眉間。
“嘶——”
荊棘抽動,勒得更緊了。
花辭樹倒吸了一口涼氣。
臉色肌膚都是病態(tài)的白。
皮層薄得不如紙,近乎透明的狀態(tài),似乎能夠看見下面的筋脈。
本該是一條條青色的筋,竟全然血紅。
仔細看去。
那些血筋,像是生長蔓延的荊棘。
“辭樹?!?
花辭鏡低呼一聲。
把自己的鮮血灌入進去。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