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玲玲的花陣之力,使得侯爺爆發(fā)潛能,絕境生輝?!?
“爺爺,我看曙光侯真是個不錯的人,司命府正好有個空缺的職位,不如給曙光侯掛上吧。”
“爺爺,曙光侯這人木秀于林,已是眾矢之的,我們讓司命府的人多護(hù)著點她。”
“孫兒認(rèn)為……”
話沒說完,司命祖父的拐杖就打在了林野的臀上。
“讓你胡謅?!?
“還胡謅不胡謅了?”
楚月樹立的敵人,司命府哪里敢招惹。
險象環(huán)生的必死之局啊。
他給葉楚月算了十六卦,卦卦不得生。
要不然,他又為何要站在葉楚月的對立面。
潮流殺機(jī)席卷而來的時侯,作為司命府的統(tǒng)領(lǐng)者,他須得找到自保的萬全之策。
可惜他膝下三子,長子出家,次子繡花,逼得幼子生下幾個孫兒后就和美嬌娘去浪跡天涯,美名其曰需要自由的靈魂,不被世族壓榨,要追求真正的廣闊。
氣得林司命他昏了頭,只想依靠幾個孫兒。
孫子四個。
孫女一個。
不也算是兒孫記堂,該享天倫之樂么。
老頭兒徹底地放棄了繡花出家和私奔不歸的兒子,一心培育幾個孫兒。
孫女幼時算是可愛,小奶包子一個,眼睛葡萄那樣好看。
后來也不知腦子是否抽了,練就記身虬實的肌肉他這個爺爺見了都害怕。
長孫酷愛綾羅廣袖裙,覺得自已是天上仙,總想在人前一舞,艷殺天下。
次孫被女人傷了一回就遁入無情道。
三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喜歡讀書,原先還以為是個正常的,沒想到除了讀書讀死書毫無用途。
還說赤條條來以后要赤條條走,不留下生命在人間受苦。
林司命覺得自已上輩子是個缺德鬼,這輩子攤上這么些不中用的兒孫,沒一個正常的。
早年情事也坎坷,父母之命媒妁之迎娶了心悅多年的女人。
兒子都生了幾個。
妻子忽而認(rèn)真對他說:
“林郎,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壞消息?!?
“我從未喜歡過你,不過是被父母所逼,我厭惡你松垮的皮肉,不夠挺的鼻梁,以及酣睡時發(fā)出的動靜和身上的味道。原想著將就一生,人生在世總會有不得已,我也不例外。但我少年時期所遇一人,如白色月光沐澤彼時的我??珊抻芯墴o分,天各一方。但現(xiàn)在,他回來了。”
林司命麻木僵直。
他承認(rèn),自已疲于家族事物,對身上的打理少了些。
但也不至于這般讓身邊人厭棄吧?
“然后……?”他問。
“然后,我要走了?!?
“那個男人一無所有,你放棄司命府夫人的身份去跟他走,你會吃盡苦頭的?!?
“他一無所有,但他孔武有力,且有一張好皮囊。而且,我已經(jīng)已經(jīng)懷有身孕,是他的。”
林司命感到無力,絕望將他無情地蠶食在這盛夏冰冷的寒夜。
“好消息,是什么?”
他又問,
“孩子們雖然都腦子不大好,但確實是你的種?!?
“林郎,你應(yīng)當(dāng)照照鏡子,你的額角都禿了?!?
“你固然有些底蘊,但一想到和你要過一生,我覺得,我完了?!?
“你不懂那種窒息感,因為我生得美麗?!?
林司命很難想象,平時沉默寡的妻子,竟能說出這么刻薄的話。
當(dāng)夜,妻子留下一封休書,就跟著野男人遠(yuǎn)走他方了。
他在檐上提著酒偷偷地看了眼。
和他一般大年紀(jì)的男人,生得俊美非凡,頗具氣度。
在晚風(fēng)中,將戴著斗笠的妻子攬入懷中。
林司命這一生所受的苦,都在當(dāng)夜的酒里。
他只唯一的希望,就是林野。
林野倒也沒什么天賦異稟,也無才智,但起碼是個正常的。
如今想到林野將會給司命府帶來麻煩,便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將孫子抽打了一頓,打得林野嗷嗚亂叫。
“爺爺,別打臉,這臉打不得。”
“為何打不得?”林司命問。
“打壞了,就不英俊了?!?
一個敢問,一個敢答。
“逆子!你這個逆子!”
林司命打得更兇了,棍棍朝向了林野的臉。
林野脫韁的馬四處亂竄,時而躲桌子底下,時而拿椅子來擋,委屈泛濫成河,想不通爺爺何故生這么大的氣。
干尸符箓詔,他有苦說不出啊。
經(jīng)過楚帝夫血霧殺人。
曙光侯拼酒賭命戲諸君。
他便覺得,這對豺狼夫妻,惹不得——
“沐垚如何自焚了?”有人問:“大司命,讓孩子說一下吧。這事,很是蹊蹺,林野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他說的話,我們信。”
“混球,你來說,敢有隱瞞,打斷你的腿?!绷炙久恼娓覀搅忠暗脑獨猓贿^是雷聲大雨點兒小,皮肉之苦卻是扎扎實實的。
林野鼻青臉腫的,眼角噙著淚,可憐巴拉。
他如何說。
沐垚的一部分,還在自已的元神呢。
“誰知道沐垚怎么想的,好好地喝著酒,就自焚了?!?
“說具l的,任何細(xì)節(jié)不要放過,那楚帝夫好端端喊你們?nèi)キ偮兜睿鍒愔?,可否與他有關(guān)?”
大司命敏銳非凡。
林野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去編排出一場莫須有的精彩。
“那時,楚帝夫與我們談笑風(fēng)生,尤其是我?!?
“他覺得對我甚是崇拜,認(rèn)為我年少有才,還說我相貌不凡,絕非池中物,尤其是我眉尾的這一點痣福生無量……”
“閉嘴!”大司命忍住翻白眼,“說重點,這些廢話,一語帶過即可?!?
“哦。”
林野蔫蔫地說:“那沐垚,中邪似得,仰天大笑,一把火自焚了,嘴里還說完了完了?!?
“就這樣?”
“嗯,就這樣?!?
大司命和其他人對視了眼。
從段三斬、龍子蘅那些人聽來的大差不差。
豈知元神深埋符箓詔的人,互相感應(yīng)。
當(dāng)然,中間那一段福生無量則是林野的冥思苦想。
他弱弱地看過去,摸了下腫脹的臉龐,疼得觸電般收回手,輕抽了口冷氣。
他覺得這理由太過于弱智,實在是難以蒙混過關(guān)。
爺爺何等精明之人,定不會相信這樣的措辭借口。
“大司命?!?
下屬耳語。
“清遠(yuǎn)沐府的事傳遍了洪荒道,觸犯神機(jī)功德霉運當(dāng)頭世代不得善終,而且梵音臺那邊的煞運也轉(zhuǎn)給了清遠(yuǎn)沐府?!?
大司命點點頭,“沒有祖宗庇護(hù),邪祟入l,可憐了沐垚,還沒留個后就撒手人寰,甚至連個全尸都搜羅不到送回沐府去。”
林野驚愕地看向了大司命,顯然不信祖父連這種蹩腳的話都信。
好在眼睛青紫腫脹沒人看得清眼縫里的驚色。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