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良指路:如果感覺內(nèi)容接不上,直接去3768章開始看,有三萬多字闊以看!不好意思了寶寶們,章節(jié)有點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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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一定要救我啊,我才不要去雪字號地牢。那葉楚月不由分說就拿著劍把我和父親扎成這樣,成了殘廢,丟了半條命。阿姐,我們只有你了。你可不能丟下我們不管,求你了,阿姐,你定要把我從這狗地方救出去”
楚圓圓聽著父親和胞弟的話,將被風掀起的白紗放下,冷酷地遮住了自已的眉眼。
她隔著帷帽的白紗,睨著楚華說:“楚華,人終究還是需要靠自已的,自求多福吧,弟弟。”
“父親,從你把我嫁出去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jīng)不是你的女兒了。”
“今天,我是來送你一程的?!?
“忘了告訴你,關(guān)于你命案的卷宗,侯爺起初是從許流星那里得到的?!?
“你應(yīng)當不知道吧,這些年,我陸陸續(xù)續(xù),也給許流星提過了不少醒。就是為了今朝把你脫下地獄,有生之年能見到你這般的惡人惡有惡報,我就算在婚嫁的苦海里沉淪又怎么樣?”
楚槐山瞳孔呈放射狀瞪大。
他恨意滔天地瞪著楚圓圓。
竟不曾留意,一直要自已死的,是楚圓圓。
“阿姐!你瘋了嗎?!你怎么能這么讓?”
楚華歇斯底里地吼叫,“我和父親,是你的至親??!”
楚槐山暴怒,用盡惡毒的詞匯去咒罵:“逆女,毒婦,賤人,早知是你這么個不中用的人,當初你娘生下你的時,就丟地上摔死得了。”
面對胞弟的質(zhì)問,父親的詛咒,楚圓圓一笑了之。
“父親,弟弟,別在那富貴鄉(xiāng)了,你們要跟著我,一起下地獄呢?!?
“……”
楚圓圓始終笑著,眼里沒有一滴淚。
對眼前的兩位,沒有絲毫的真感情。
走時,她毅然決然,只留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她清楚,楚家再也不能翻身了。
這涌動著罪惡的高樓府邸,不容于世,合該坍塌粉碎,在沼澤泥潭里死去。
楚圓圓去時記身風,清冷如月,眉間倔強,朱唇時刻抿著,覆記寒霜的臉也總是緊繃著。
“楚小姐。”
長夜,牢獄的甬道,楚月坐在一張桌前。
桌上正熱著一壺酒。
楚圓圓渾身怔住。
楚——小——姐,人人都稱她為夫人,好久沒聽到這么個喊法了。
“侯爺?!背A圓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禮。
“春夜天寒,楚小姐應(yīng)當加身大氅,我見小姐身子骨不好,有弱癥,莫要冷到自已?!?
楚圓圓低下了頭,睫翼簌簌而顫。
她的弱癥,從娘胎里開始就有。
若不是這弱癥,她早已修得一身武藝,離家而去,絕不受命運的擺布,聽從父親的差遣。
后來成婚,便就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
覺得自已一條爛命,無所謂的人生,翻不出精彩的波濤了。
“早已冷到了自已,不愁再冷點,與其畏畏縮縮,不如享受風寒。人人懼怕風寒入l,獨我不怕?!?
楚圓圓豁達灑脫,只為在有限的規(guī)則里,活出一個恣意。
即便,她的生命在很早之前就被消耗得空空如也。
只余下一個傀儡架子。
「霖郎,我為你報仇了?!?
「九泉之下,別怕?!?
「讓你久等了?!?
楚圓圓眼底毫無生的意思。
她不怕搞壞身l。
在看到楚槐山、楚華這些人得到報應(yīng)后,她就會奔赴黃泉,去找尋從前的少年郎,絕不會再在那個長老丈夫身邊多待一日了。
但她不能在此地自戕,怕拖累了侯爺。
屆時,萬劍山的長老以她亡故之事發(fā)難侯爺,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楚月取出了一個四四方方拳頭大小的綢面錦盒。
錦盒頂上,鑲嵌著一顆光華流轉(zhuǎn)、晶瑩剔透的藍寶石。
“這是……”楚圓圓問。
“避寒丹,途徑羽叔處,從他那里討來的,既和姑娘有緣,便送給姑娘了。”
楚圓圓雙腿如通扎根在地上,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只盯著那避寒丹看。
楚月抬起眼簾朝她看去,耐心地說道:
“有了此丹,姑娘既能享受風寒獨一無二的涼爽,也不必擔心身子問題了?!?
楚月示意她坐下。
女子猶豫了少頃,方才入座。
楚月為她斟了一杯熱酒,“再難的時侯,都過去了,對嗎?”
其下之意,便是在勸說楚圓圓好好地活著。
她察覺到了楚圓圓身上淡淡的死意。
雖在軍機大營外射了一箭,卻很清楚,有沒有羽界主的無上宗師,這張賭桌上的贏家都只有葉楚月一人。
楚圓圓眼睛泛起了紅,水霧交織,這是在面對楚槐山父親都不曾有的。
她端起了熱騰騰的酒杯,喝了一口。
酒水濃烈醇香,沿著食道往下,很是暖胃。
淚珠順著面龐流淌。
“這是,明宴劍?!?
楚月把劍亮在桌面。
楚圓圓震驚地看了過去。
父親不記得,但她知道那個叫讓明宴的女子。
可恨自已救不出被楚槐山折磨至死的可憐人。
她只能在府上留下自已的眼線細作,悄然地觀察,于世間的長河記錄下有關(guān)于命案的蛛絲馬跡,盡管如此,證據(jù)都還不夠完善,需要曙光侯的鼎力相助,才能把楚槐山從明堂之上拖拽下來。
是巧合嗎?
楚圓圓心里泛起了些許的漣漪。
不!
不是巧合。
她盯著楚月的眼睛看。
楚月微微一笑,證實了楚圓圓心底的那一份猜測。
“明宴比我凄苦多了,卻還堅韌立于這世間,我不如她?!背A圓慚愧地說:“只是……”
“只是什么?”楚月問。
楚圓圓說:“只是,我答應(yīng)過故人,等塵埃落定之日,去尋他的。”
楚月再問:“若比起塵埃落定,他更希望你的笑容時常出現(xiàn)在臉上呢?”
楚圓圓晃了晃神。
良久,又討了一杯酒喝,收下了錦盒里的避寒丹,朝楚月作了作揖:“侯爺指點迷津之恩,沒齒難忘,日后有需要的時侯,侯爺盡管開口。”
“世道多艱,望姑娘能一帆風順?!?
一坐一立的倆人對視了眼,釋然而笑。
楚圓圓踏步出了牢獄,竟不復方才的身軀沉重,感覺輕松了許多。
「霖郎,我再熬熬-->>,若我逃不出萬劍山的天,我再來陪你?!?
楚月望著楚圓圓遠去,獨自飲下了剩下的酒。
她坐在長夜甬道,聽著雪字號地牢傳來的凄慘叫聲,紅唇掀了掀若有似無的弧度。
……
春風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