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訣的胸腔隱隱作痛,他不甘地凝視了會兒,大楚的甲胄士兵便將他拖拽進(jìn)了佛堂庵。
途中,只有白色的月光作伴,回想著從前的種種,為了大楚和南音對葉楚月的針鋒相對,竟覺得是那么的可笑。
他方才驚覺——
大楚的這個(gè)家里,每個(gè)人都在扮演著虛偽客,從來不缺棋子。
人人憎恨厭惡葉楚月,人人都有可能成為葉楚月。
成為那無間地獄里孤獨(dú)的伶仃的可憐的小孩。
只是他們要在九萬年后,才能幡然醒悟到這一點(diǎn)罷。
“楚南音!”
他將徹底消失于眾人視覺的盡頭,忽的掙脫束縛再回首看去,竭盡全力地喊道:“若你毫無價(jià)值,你又何嘗不是楚明月?若你是楚明月,你可否能從那低谷爬出耗時(shí)九萬年之久再重新來到我們的面前?你是否會為了母親將自己置身于萬丈深淵,此時(shí)此刻你是后悔或?qū)⒂肋h(yuǎn)地失去母親,還是后悔沒能得到母親的眼睛?捫心自問,你可敢回答?承讓吧,虛偽的我們是彼此的鏡子照出惡毒殘忍,都不是什么好人,何苦每次還要道貌岸然佯裝出假仁假義非要推一個(gè)至親的罪魁禍?zhǔn)壮鰜???
那壓抑過后,極端偏執(zhí)的聲音,如一道利刃,徹底地撕破了夜的寂靜。
楚南音不再沉浸在悲傷之中,渾身發(fā)僵,似有寒流走過了全身的骨頭。
一針見血的話,讓她窘迫,讓她也無所適從,眼下對于母親的悲都顯得滑稽可笑。
她滿心的怨怪。
怨怪祖父和父親,為何要將楚明月的金瞳放在自己身上。
這一切,自己年幼尚在襁褓不從得知。
因此,還飽經(jīng)折磨,承受了九萬年的風(fēng)霜。
而明月讓她失去了光明。
二哥楚世訣三番兩次送走了旁人對自己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