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這當(dāng)如何是好?”
冥王焦灼不已,“楚王今朝所為,那可是把本王往火里推,老先生可要為我等指點迷津才是?!?
“她比你我想象的還要聰明?!?
羅老面無表情穩(wěn)坐首位,一身純粹無紋飾的黑,襯得蒼老的臉龐冷峻有鋒利,灰濁的眼底似有精芒閃過。
趙影真人道:“葉楚月此人謀略過人,心智堅定,又有天縱之才和機(jī)緣,不可忽略半分。老先生,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無數(shù)雙眼睛俱都看向了羅老,等待著羅老的話。
羅老沉吟不語,放在旁側(cè)檀木桌面上的手緩慢敲打著,似是陷入了沉思。
老者思考之時旁人都不敢多加打擾,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安分等待著下文。
靜謐的鎮(zhèn)龍道場,落針可聞,只余下老人手指點桌的聲,帶來格外逼仄的壓迫感。
“朝堂三日,寂靜萬變。”
半晌,他方才收起了點桌的手說道:“楚王之局,怕是聲東擊西,意在旁處。”
“還請老先生明示。”
“她唱了一曲空城計,把諸君當(dāng)牲口耍。”
老人冷嗤了一聲,抬眸把鎮(zhèn)龍道場的每一張臉都看了一遍,低聲說:
“大殿之上,朝堂之局看似一波三折,是為玄天府謀取鎮(zhèn)龍族首位,實則是為掩藏。
你們可還記得,太極府的兇獸之局,第一軍等人的實力變化。
那樣成群的變化,絕非一日兩日能夠做到的。但他們就是做到了,或許,這其中還牽扯著更大的秘密。
而自打楚王來云都后,象牙塔就把控在她的手中,
或許,和象牙塔有關(guān)。從這方面擊破,越早越好?!?
“是!”眾人抱拳拱手,齊聲喝道。
無比之尊重,壓根就不見往日里的輕慢。
“另外——”
老人繼而道:“前王百萬雄獅沉睡之中,鎮(zhèn)龍族首,有身份資格進(jìn)入百萬雄獅的沉睡之地,務(wù)必做好防范?!?
“葉楚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壁ね趵湫?,轉(zhuǎn)眼崇拜:“有老先生在,由不得她登高?!?
“小心為上,此女,非善茬?!?
羅老緩慢地垂上了眼眸。
其余人等互相對視,不敢多,皆是垂首退下。
羅老在暗他們在明。
剩下的一個多月。
足以把葉楚月從神壇拖拽往下。
待鎮(zhèn)龍道場只余下白發(fā)老者一人,他緩緩地打開了雙眸,透露出了疲憊之態(tài)。
一雙眼睛,在平靜倦頹之中逐漸地變紅,
好似在隱忍著極致的沉痛,萬般情緒都寫在眉眼。
許久,他扯動著臉皮,笑了笑——
“玲玲。”
“再等等。”
“阿爹就能救活你了?!?
“你是永恒的風(fēng)鈴花,絕不會是苦等遺憾的秋日蟬?!?
兩行淚水便順著眼眶往下流。
老人則強(qiáng)堆起了笑。
似偏執(zhí)的游魂,在殘垣徘徊。
……
出了鎮(zhèn)龍道場,冥王等人把重心都放在了象牙塔和玄天府以及沉睡的百萬雄獅。
“殿下——”
青云宮,陳王后端著自己親手熬制的安神湯前來,“朝堂之局,險象環(huán)生,殿下這空城一計,實在是英明。”
楚月喝完了安神湯,放下青花瓷碗,對著陳王后一笑,“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劍星司那里如何?”她問。
陳王后回:“萬劍山、劍宗都不敢有所動作,而今也算是有聲有色了,妾身相信,不出十年,就能超過萬劍山?!?
“十年?”
楚月沉了沉。
陳王后定睛看向她。
便見楚月抬眸,笑靨如花,眉宇之間的自信光彩依舊,如當(dāng)初諸神之日的海上少年。
“王后,十年,太久了?!?
“殿下的意思是……?”
“半年足矣?!?
楚月咧著嘴笑,眉眼桀驁,眸子里泛起了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