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成功,便會如平地驚雷,轟動整個洪荒三界。
或許——
還能轟動到諸天萬道上去。
而這一刻,不僅僅是劍星廣場,無數(shù)人都在朝同一個方向觀望去。
傅蒼雪于高山之巔的白雪皚皚梧桐樹處睜開了眼。
一雙荒蕪灰色的眼眸,冷冷地看著天誅地滅之陣。
“太玄,你不該——”
“罷了?!?
他無奈地閉上眼睛,掩起了慍怒之色。
他并非不想要云烈魂飛魄散死無全尸,只是他希望一招斃命,否則后患無窮拖累的還是己身和萬劍山上下實(shí)在是得不償失,若能用個緩兵之計(jì),再徐徐圖之,直接扼喉讓其不得喘息方為上上策??!
事已至此,便希望此陣能堪大用,順利誅滅云烈。
按理來說應(yīng)當(dāng)是可以的。
天誅地滅陣。
鎮(zhèn)命器。
劍魂引。
三者合一,誅不掉一個云烈,實(shí)在是不該。
就算他有月光的祝福,但他沒有劍魂啊!
傅蒼雪思及此,心緒好了許多。
安心修行,入定養(yǎng)神,不再去看劍星廣場上方蒼穹的動靜。
“轟隆隆?!?
雷聲刺耳。
一道光芒,閃耀著,哪怕閉上眼睛也會通過薄薄一層的眼皮傳到視覺上。
傅蒼雪猛地睜開了眸子看過去。
只見那一道身影。
并無羽翼。
卻以陣翼融入骨血。
只一人,便可飛天去!
她身如盾如光更如劍。
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之下,她直接沖進(jìn)了風(fēng)暴的中心。
詛咒也好,陣法也罷,哪怕是萬惡之源的深淵,她亦去得。
“不可能!”傅蒼雪嘴唇哆嗦了下。
李太玄也瞪大了眼睛。
陣法囚劍魂。
如枷鎖披于身。
云烈怎么還能這般身輕如燕?
這不應(yīng)該!
鎮(zhèn)命歌曲,傳遍了蒼茫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充入了每一個修行者的耳朵。
有婦孺面色慘白地捂著襁褓中的孩子。
有年輕的戀人相依為命,共御詛咒。
詛咒之聲,伴隨歌謠,充入了楚月的耳朵。
她在這風(fēng)暴之中,仿佛進(jìn)去了詛咒之海。
黑色的海水,滿地的骨頭。
血腥的大雨,不知何人的臟腑。
鎮(zhèn)命歌謠,凄慘荒涼,像是路邊的小鬼,擇一家門戶的鮮活人帶走作伴。
歌謠伴隨著刺耳的詛咒,響徹在楚月的元神:
“你生來不得好死,你本血煞命格,應(yīng)該瘋魔人間,哪有屠夫心懷好生之德的,你不該拿起刀,把這世上的生靈碾碎嗎?”
“楚云城親手挖掉了你的眼睛,送給你血親的妹妹?!?
“你親愛的祖父冷眼旁觀,你大楚的兄長,只有楚南音一個人,大楚只敬楚南音為公主,你卻還設(shè)摘星樓試圖保下大楚的底層人。”
“葉楚月,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
“像你這樣的人,兩手沾滿血腥,刀下亡魂無數(shù)?!?
“你忘了嗎,神玄學(xué)院判定你為劣跡弟子軀干出院,三步一叩首跪回長安城,彼時的瓢潑大雨和血恨恥辱你都忘了嗎?”
“長安城的人待你如何,你的母親保家衛(wèi)國,他們卻把你當(dāng)過街老鼠,你活得豬狗不如,人盡可夫?!?
“來吧,來當(dāng)一個真正的屠夫?!?
“你就是這樣的人,你生來就該拿起屠刀?!?
那聲音,阻礙了楚月走向木槿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