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大地之下,毫無知覺。
“侯爺?”
楚月瞇起鋒銳冷冽的眼睛,警惕又疑惑地看向了紅衣似血的陌生女子。
此人,為何稱她為侯爺?
現(xiàn)如今,她武體內(nèi)自帶的全部空間,都已被大火覆蓋,同行而來的友人,也好似被陣法給徹徹底底地封印了般。
“姑娘,此話何意?是否認錯了人?”
楚月低聲詢問,目光掃過了那一座樓閣府邸。
仔細看去,府前的牌匾,空蕩蕩的并無任何提字。
“神侯大人,你忘記了,屬下嗎?”
舞女睜大了眼睛,流出了清澈如水般的淚水,滿面都是傷心之色。
神侯?
楚月驀地怔住,雙足如同樹根緊緊地深扎在了火海地面,眸子微微緊縮,難以置信地望向了有傾城色的孤獨女子,腦海里則是出現(xiàn)了當初所聽到的三個字。
“楚,神,侯!”
遙遠的諸神時期,擁有著璀璨的文明。
到了諸神黃昏時期,已屬于沒落的神之時代了。
與諸神比肩同耀眼的一人,并非是純正的神,而是人族誕生的半神......
被諸神尊為神侯。
是人族最為熾烈的太陽。
楚月眸光微閃,后退了一步。
舞女掩下了悲哀。
“侯爺。”
她復又燦爛一笑。
只因侯爺曾經(jīng)說過,她笑起來最是好看了。
像開在山水之中的花兒。
艷而不俗。
“你回家了?!?
“我等了,好多,好多年,終于等到你回家了?!?
“你的神侯府,原是在諸天供后世祭拜,但后世的那群人,說你是凡人,凡人之道最是可恥,挖了我給你埋的衣冠冢,將你的府邸,流放到了時光監(jiān)獄里?!?
時光監(jiān)獄,是諸天萬道內(nèi)的諸天界,才有的懲罰。
顧名思義,以武道修行之文明,探索出時間的裂變,將其封鎖,成為永恒的牢獄,使被罰者漂泊在時光裂變的長河里,遭受萬般苦難。
但古往今來,都是對人懲罰,至多也是對尸體。
楚月還是頭一回聽到,住過的府邸,都要遭受懲罰。
她側(cè)過眸——
目光落在了女子的身上。
女子長袖曳地,絲綢飄在綴滿焰光的長空。
她像是一具尸體,散發(fā)著這片天地里唯一的冷。
女子深深地凝視著楚月的面盤,似要把楚月的容顏,再一次刻進自己的骨血里,靈魂里,永生永世都不愿忘記。
“后來,我自監(jiān)獄裂縫內(nèi),窺測到了機緣投合的雷火陣,此陣的陣法靈師,恰好元神入定,要悟出了陣靈,我便投機取巧,取代其陣靈,來到了此陣之中,無人知我,同時也耽誤了那位陣法靈師的元神入定。”
“侯爺......”
女子淚流滿面。
“那年你隕落,靈兒便是你的守夜人。”
在遙遠的諸神時代,有著廣為人知的習俗。
隕落的仙神,舊址當有一位守夜人,為自己穿上枷鎖之衣,永恒地守著舊址,便讓使得舊址之主,通往璀璨光明的往生之路,而非成為路邊被草欺的孤魂野鬼。
這一守,便是從諸神黃昏守到了諸天萬道。
這一支舞,寒來暑往地跳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