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的女孩,竟是緩緩起了身。
滿夜清輝,灑在她身,似是交織成了一件皓月而成的戰(zhàn)袍。
她抱著慵懶貴氣的狐貍,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抬步往前走去。
換好衣裳回來的蘇玲瓏,臉上堆滿了笑,惺惺作態(tài)地說:“阿月,你現(xiàn)在是小侯爺了,一一行都代表著我們神武國,我們神武是禮儀之邦,不可粗俗魯莽,再者蘇家也算是半個自家人,你便低個頭,道個歉,畢竟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南陽公主莫要擔心,這件事我們阿月會道歉的?!?
葉海鵬腆著臉說,回頭看向楚月時,又端起了父親的威嚴架子:“阿月,還不快道歉?!?
“嘖......”
輕輕的聲音,悠然在空谷。
楚月鋒利的目光,落在葉海鵬身上。
葉海鵬不敢與之對視,眼球似有可怕的灼燒感。
“神武英雄冢,竟出了你這么個孬種。”楚月嗓音清冽凜然。
神農(nóng)空間內(nèi),軒轅修更是憤怒到變形,為了出氣抓著兩坨俘虜孤魂狠狠地掐捏了一把。
火冒三丈,咬牙切齒地說:“這狗東西,真是丟人現(xiàn)眼,我泱泱大國,怎么有這樣的敗類?小葉子,給朕罵死他,弄死他!”
“你——”
葉海鵬被自家女兒當眾奚落,眉染怒氣,抬起手來就要打向楚月。
在對上女孩深如黑潭般的眼眸時,卻是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阿月和那個女人的眼睛,很像。
只是昔日的鎮(zhèn)北侯,是孤傲的,鐵血的,充滿著江湖俠義。
但她不同,眉目分明青澀稚嫩,一雙眼睛卻如深不見底的潭。
讓葉海鵬懷疑,對視許久,靈魂都會被撕碎。
是以,楚月慢悠悠地轉(zhuǎn)過頭,目光直視崔可坤,“崔大人,適才,你說什么?”
崔可坤微微怔愣。
不是說新鎮(zhèn)北侯是個傻子嗎,再不濟也是個草包。
這一身凌厲逼人的氣勢,又是怎么回事?
崔可坤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便調(diào)整好了情緒,揚起了下巴,傲慢地說:“我說,我蓬萊十萬鐵騎,遲早會踏平區(qū)區(qū)神武小國?!?
“神武小國啊......”
楚月低吟,旋即抬眸,殘酷嗜血的笑,嗓音陡然拔高:“那還不滾回你蓬萊帝國,本侯倒要看看,蓬萊十萬鐵騎,能不能踏平我長安城門!”
她像是盛放在荒漠的罌粟,徹徹底底的瘋子。
世人都知,蓬萊帝國不可能貿(mào)然出兵,不過是對神武的威壓而已。
畢竟,現(xiàn)在的神武國沒了往日的輝煌,曾一統(tǒng)諸侯國,成立軒轅王朝,如今也不過是諸侯國的末流。
若非四分五裂的鎮(zhèn)北軍苦苦撐著,還有身患舊疾的蕭將軍和羅丞相一文一武,治國安外,只怕神武早已是敵國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宰割了。
崔可坤原是想用十萬鐵騎嚇唬人的,沒想到非但沒嚇唬到人,自己反而被嚇到了。
“葉楚月!你這是在向我蓬萊開戰(zhàn)?”崔可坤咬牙切齒。
“要開戰(zhàn)的,不是崔大人你嗎?”楚月反問,話鋒一轉(zhuǎn),漸而鋒利:“怎么,不敢?”
“葉楚月,你就不怕成為國之罪人嗎?”
南陽公主輕蔑地道:“你還以為神武國,是當年的神武國嗎?別再做夢了。神武啊,不堪一擊,遲早會被他國吞并,到時候,你們國土的每一個子民,都會像那三十座城池的人一樣,成為最可悲的奴,成為諸侯國的笑話!”
楚月輕撫狐貍的脊,懶洋洋地抬起美眸,淡淡掃過這南陽公主。
“剎剎,關門,放客,送狗。”
“哦,是放狗送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