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順檐往下,那道身影紅裙揚(yáng)起,站在光與暗的交接處。
鴉羽般的睫翼之下,是一雙淺金色的眼眸。
她平靜地望著前方,似歷經(jīng)了鏖戰(zhàn)苦役和時間孤獨(dú)歸來的旅人。
“是新王!”
顧家小妹驚呼。
陳瑤瑤回頭看去,眼梢染起了緋紅之色,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在陽光里露出了笑意,她還真怕這門內(nèi)無人。
“楚云王?”侯榮震愣住。
鎮(zhèn)龍道場的冥王等人俱都收起了笑意。
玄天府李守珩眉頭緊皺,不可置信。
這絕不可能!
他略懂星辰天機(jī)之術(shù),正因算到葉楚月不在云都才敢這么做的。
而且,云都各大城門都已堵住,等葉楚月從外歸來,黃花菜都涼了,青云宮外只會是滿地的尸首,而他和玄天府,就是要踩著這些尸首踏步上位,一飛沖天!
是了,那位道出葉楚月不在云都的神算師,就是他李守珩,還是毛遂自薦來的。
李守珩嘴唇微微張開略有顫動,死死地盯著那光影明滅里的一抹紅,她竟和這日的黎明共同來到,就像東升的曜日那樣讓人措手不及卻又明麗璀璨。
……
“吾等,拜見楚王殿下!”
羅牧、陳瑤瑤、錢燿舵等,無不是單膝跪地,行君臣之禮。
侯榮震等面面相覷,其身后的人目露掙扎之色,心有不甘卻又不得不為之,因而糾結(jié)半會,直到第一個人放下兵器跪拜下去,便如海嘯山崩,便見越來越多的人膝蓋觸地高聲敬重。
黑壓壓的人群。
侯榮震不知跪是不跪。
他身側(cè)陷入生死戰(zhàn)書之囹圄的侍衛(wèi)卻是面色煞白,自知死路一條。
而罪魁禍?zhǔn)拙褪遣话阉?dāng)人看的侯榮震。
小狐貍在元神空間里熟睡。
楚月面色薄涼,一步一步往前走,不多時就來到了侯榮震的身邊。
“楚……楚王……”
侯榮震語無倫次,心虛的眼睛跟著眨了幾下。
“原來,侯天師眼里,還有本王?!?
年輕女帝說得漫不經(jīng)心,卻是有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那等不怒自威,讓人心神一震,下意識便覺得,不知為何,閉關(guān)之后的葉楚月有些不一樣了……
卻說不上來是為何。
侯榮震畏畏縮縮,期期艾艾,已不是方才叫囂姿態(tài)。
錢燿舵和陸野宛若傻哥倆,在后邊鄙夷地看著侯榮震,仿佛在說:剛才不是挺會叫的,倒是繼續(xù)叫啊,怎么不叫了?
侯榮震冷汗津津濕了脊背,“老臣不敢?!?
“侯天師這會兒不該是跪在子午樓嗎?未經(jīng)允許,怎么來了本王的青云宮,還帶了好些人?”
“楚王,這,老臣也是……啊啊!”
不等他把話說完,楚月一腳踹在他的身上踹飛了十尺的距離,隨即一個瞬步立刻緊隨到了十丈之外侯榮震的身邊,一腳踩在了侯榮震的胸膛壓得其踹不過氣來,垂眸往下看時,幽幽沉沉喑啞道:“老東西,記著,這云都,還沒姓侯,由不得你來登堂入室?!盻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