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掃了圈瘦得幾乎皮包骨頭的孩子們,心疼道:“可惜我的行李箱還被埋在土里,不然還能找出片退燒藥給他們吃?!?
陸驍找到昨晚給他們開門的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用手比劃了下,“我叫布迪?!?
陸驍沖他豎了豎大拇指,示意他回答得很棒,又指了指他頭上的傷,接著問:“既然沒有父母,為什么不待在福利院?你額頭上的傷是誰打的?”
布迪有些消化不了他的話,只說:“我去偷藥,被人打了,我們有病的都在這里,如果有別的人得病了還會送來。”
陸驍追問:“還有別人得?。克湍銈儊淼娜耸钦l?”
這時,教堂的門突然被人踹開。
一眾穿著黑衣的混混大咧咧往里走。
在看到領(lǐng)頭的人時,沈棠和陸驍不約而同都皺了眉。
好一個冤家路窄。
沒想到在b國也能碰見克斯頓家族的獨眼龍。
獨眼龍顯然也驚了,指著他們驚喜地吱哇大叫。
“嚯!老朋友啊,在這遇見你們我很高興啊!”
和幾年前相比,獨眼龍更加意氣風(fēng)發(fā)。
他摩挲著手里的槍,得意地說:“沒想到你們還能活著出現(xiàn)在b國……托你們的福,送你們那趟回去之后我就被伯爵解雇了,那個老家伙……被他感出莊園后,你們知道我費了多少勁才混成現(xiàn)在這樣嗎!”
槍口突然轉(zhuǎn)向他們二人。
幾個孩子早就嚇得抖成一團,縮在沈棠和陸驍身后。
陸驍波瀾不驚地問他:“怎么,有舊賬要算,所以要殺了我們?”
獨眼龍哈哈大笑。
“你看著比幾年前更有氣勢了,怎么,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子彈迅速上膛。
朝著陸驍?shù)姆较?,扳機慢慢被扣動。
陸驍連眼都不眨一下,平靜地說:“你沒想過我會對你有些用處?”
獨眼龍手一頓,冷哼一聲。
“別想耍什么花招,現(xiàn)在你和你老婆的命都在我手里!”
大概是“老婆”這個稱呼取悅到了陸驍。
他勾了勾唇角,笑道:“現(xiàn)在就殺了我是最愚蠢的做法,你完全可以在利用完我的價值后再殺我,就像當面讓我給子爵治病一樣?!?
兩人目光對峙良久。
獨眼龍竟然收起了槍。
他沉聲問:“你能治好他們的?。俊?
陸驍沒有片刻猶豫,“百分百的把握?!?
獨眼龍和身后幾個小弟商量了下,又黑著臉對他說:“你用你的腦子開出藥方,我們的人會去配藥,至于用藥的實驗體……就是你身后這些孩子,如果你敢?;ㄕ?,我會毫不猶豫崩了你?!?
陸驍起身,面上沒有一絲局促和畏懼。
甚至逼仄的教堂也無法掩蓋他周身的氣場。
“可以。”
獨眼龍留了兩個小弟看門。
他們一走,沈棠用中文急聲問道:“你難道看不出他們像人販子嗎?為什么要幫他們做事,就算不能活命也不能助紂為虐。”
陸驍恢復(fù)一臉冰冷,低聲說:“無論他們是誰,這些孩子我都必須要救,哪怕要幫他們逃走,也得在他們都痊愈之后,沈棠,你記得嗎?我說過,醫(yī)生是我最引以為豪的職業(yè)。”
沈棠隨之噤了聲。
無論是初遇的陸驍,還是失憶的陸驍,心之所向都是用一身醫(yī)術(shù)治愈病人。
可這次回國后,她看到的陸驍,是被陸名寒擺在商場上的一枚棋子。
無所不用其極地壓榨他的商業(yè)價值。
所以他才一定要逃嗎?
這三年里,他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