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熙領(lǐng)著沈初露離開后,書房里的氣氛壓抑至極。沈光景仍能感到空氣中寒氣森森,涌上極強的窒悶感。
“所以……霍如熙也知道白露一直在欺負(fù)初露?”
沈光景茫然地看向祝秘書,心尖抽緊,一時難以接受,“我剛無意間聽到,家里的傭人也提到了這件事,連傭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我不知道?我這個當(dāng)父親的不知道?”
祝秘書嘆息道:“沈董,您不要過度自責(zé)了。您這么大的家要管,這么大的集團也要管,您沒有三頭六臂難免有倏忽的地方,也情有可原?!?
這話,明擺著,就是默認(rèn)了。
沈光景手肘撐住桌面,雙手痛苦地抱住頭,“作為父親,我真是愧對初露啊……我并不知道她在家里過得這么不開心……”
“但一切都過去了沈董?,F(xiàn)在四小姐有霍少疼,他把四小姐保護得很好,您也可以放心了。”
祝秘書語重心長道,“四小姐也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您不能總是把她圈在家里,不讓她社交,不讓她接觸社會,這對她的病情也無益。
而且您沒感覺到嗎?四小姐和霍少在一起后,比以前愛笑了,活潑開朗多了。”
沈光景略微點頭。
連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沒見小女兒笑得那樣陽光明媚了,可憐霍如熙是對她真的好,她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受到了幸福。
“白露……真是被我慣壞了!那可是她親妹妹啊,她怎么可以這樣!”
沈光景想到小時候的沈白露是多天真可愛啊,如今真是痛心疾首!
“沈董,您應(yīng)該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弊C貢c到為止。
沈光景眼神幽沉,繃緊了下頜線。
這時,敲門聲響起,沈白露嬌滴滴的聲音傳來:“爸爸,您在嗎?”
“進?!?
門開了,沈白露端著一個托盤笑靨如花地走進來。
“爸爸,今天的事是我錯了,是我給您添麻煩了,我特意準(zhǔn)備了您愛吃的水果還有點心來向您賠罪。
您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嘛?”
沈白露將水果放在桌上,走過來想要像以前一樣摟著沈光景的脖子撒嬌耍賴,往往她這一番低級盡孝操作下來,沈光景天大的怒氣也盡消了。
然而這次,沈光景竟抬手?jǐn)r住了她,“希望這是你最后一次做出與你身份不相符的舉動。
你是沈家的三小姐,不是有幾個臭錢就頤指氣使,拿人不當(dāng)人看的土財主。行舉止,要有檔次,要有格調(diào)。否則跟菜市場罵街的潑婦,有什么區(qū)別?”
沈白露雙臂尷尬地僵在半空,笑得干巴巴,“是,爸,我下次再也不會了?!?
沈光景沒說什么,但她送來的東西他也一口沒動。
“爸,咱們過幾天就要去參加賽馬會了,您上次不是說我的騎馬裝好看嗎?我也給您定做了一套,剛才設(shè)計師已經(jīng)親自送過來了,您下樓試試看,好不好嘛?”
沈白露看得出沈光景氣還沒消,于是極力討好。
“白露,這次的賽馬會,你就不要去了?!鄙蚬饩百康貨鰶鲩_口。
“什么?!”
沈白露直接跳腳,蚌埠住了,“您不帶我去了為什么?!每年的賽馬會您都會帶我去的??!”
“今年,例外?!?
“為什么啊?!”
沈白露雙目圓睜,急得五官逐漸開始扭曲,“到時候盛京各大豪門望族的千金名媛都會到場,您不帶我去怎么行呢?!”
“今年的賽馬會,我會帶初露去?!鄙蚬饩按瓜卵鄄€,連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您怎么可以?!”沈白露腦中嗡地震響。
“怎么不可,初露也是我的女兒,也是沈家的千金。”
沈光景在這時抬眼瞅著她,目光卻是前所未有的冷冽,“而且你已經(jīng)一連去了很多年,應(yīng)該也疲于應(yīng)酬了吧。正好初露還沒去過,盛京有好多人都不認(rèn)識她。
以后這樣露臉的機會,我會多留給初露,這樣才公平。”
公平……公平?!
這男人對沈初露疏于關(guān)心十幾年,現(xiàn)在突然偏心眼,跟她提公平?!
“怎么?看你的表情,你很不滿意?”
沈光景輕挑了下眉,“你作為姐姐,理該照顧妹妹,有好東西和妹妹分享才對不是嗎?”
“不、不是的爸……只是初露有自閉癥,那種場合您帶她去,萬一她發(fā)病了怎么辦?她怎么應(yīng)付過來???”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霍少會把她照顧得很好?!?
沈白露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徹底沒屁放了。
“出去吧,我要忙了?!?
沈白露表情就像冰凍一般僵白,轉(zhuǎn)身的剎那,她恨得雙目充血,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