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母親?
以程錦初這般做派,她還能做母親嗎?
這一夜,姜舒失眠了,倚在窗前吹了一夜的風。
憂思過重加之月事體虛,第二日姜舒病倒了。
方醫(yī)女給她瞧完后道:“藥只能醫(yī)身不能醫(yī)心,夫人當放寬心懷開明心境,比什么良藥都管用?!?
“我知道了?!苯驽钊鯌暎v的瞌上了眼。
見她睡了,方醫(yī)女輕腳出了屋子,讓檀玉跟她去拿藥。
兩人行至聽竹樓與攬云院路口,迎面撞上了下朝歸來的沈長澤。
“見過侯爺?!眱扇斯Ь匆姸Y。
沈長澤頷首,以為方醫(yī)女剛給晏歡瞧完離開,但目光落在檀玉身上,又覺得不對。
“夫人身體不適?”
方醫(yī)女點頭:“夫人受涼染了風寒,我方瞧完正要回蕪華堂給夫人配藥。”
芫華堂是方醫(yī)女在侯府的居所,也是藥堂。
聽聞姜舒當真病了,沈長澤朝服都沒回去換,直接去了聽竹樓。
楮玉守在床前,見到沈長澤有些意外,欲開口見禮被制止。
“別吵醒她。”沈長澤低聲說完,看向羅床錦被中熟睡的人兒,剛毅冷硬的面龐上流露出幾分疼惜。
因為生病,姜舒明艷的小臉變得憔悴蒼白,仿佛精致易碎的玉瓷娃娃,惹人憐愛。
沈長澤在床邊坐下,抬手撫平姜舒緊蹙的眉頭,帶有薄繭的手指輕拂過她滑膩的面頰,溫潤的觸感令他愛不釋手。
若非身有要務,他真想就這么陪著她看著她。
退出屋子后他問楮玉:“好端端的夫人怎會病倒?”
“方醫(yī)女說夫人本就體弱,月事虧損了氣血一受涼就容易染病,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
沈長澤聽完忽而想起之前姜舒要開小廚一事,當時楮玉也說她身子孱弱,但他卻并未相信。
現(xiàn)下看來,姜舒的身體的確需要小廚房精心調(diào)養(yǎng),府中的膳食并不適合她。
先前的郁憤瞬間消散干凈,沈長澤叮囑楮玉:“好好照顧夫人,我晚間再來看她?!?
沈長澤回攬云院換衣,順帶瞧了瞧晏歡。
喝過消食湯藥后晏歡已恢復如常,只是折騰了大半夜困倦的很,吃過早飯后又睡下了。
“聽聞妹妹也病了?怎的這么巧?!背体\初心有疑竇。
沈長澤道:“她昨夜染了風寒,怕是要病上幾日?!?
“妹妹身子還真是嬌弱。”程錦初半是玩笑半是譏諷。
沈長澤卻神色認真道:“她是深閨女子,又不曾習武,自然比不得你矯健。”
他竟然維護她!
程錦初的笑僵在嘴邊,再也笑不下去。
“時侯不早了,我該去軍營了,你好好照顧晏歡?!鄙蜷L澤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起身離開。
程錦初追至門邊:“夫君忙完公務早些回來,我們一道去探望妹妹?!?
沈長澤身形一頓,回了一個‘好’后大步離開。
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外,程錦初收回視線,看到了院中向陽盛開的葵花。
這盆葵花,沈長澤特意擺在陽光最好的位置,命下人好生照料。
他到底是在意這盆花,還是送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