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禧的失態(tài)落在周京臣眼里,是心虛,他一張臉陰沉了。
“偷偷交男朋友?”他逼近,氣勢(shì)凌人,“我告訴母親。”
她情急,拽他,可他力氣大,她拽不動(dòng),跑在前面攔他,他來不及停下,那是第一次,她清醒著,他亦理智,突如其來地?fù)肀А?
周京臣一上午在花園里批文件,潔白的襯衫染了茉莉花的幽香,撞入她鼻息,更撞入她肺腑。
“真沒交...哥哥?!彼?,“周阿姨下手疼?!?
他垂眸,“舒服嗎?”
程禧一怔。
“我一米八三,一百四十斤,有些瘦了,不如再胖點(diǎn),你抱著舒服?”他半打趣,半認(rèn)真,她臊得滿面緋紅,撒手后退。
“你十八了,交男朋友,周家不干預(yù)?!敝芫┏急砻嫱ㄇ檫_(dá)理,實(shí)際上夾槍帶棒,“關(guān)鍵你那所大學(xué),男生資質(zhì)平平,沒有社會(huì)精英,沒有權(quán)貴子弟,配不上周家養(yǎng)女?!?
程禧摳著手,依稀殘存了周京臣襯衣的味道。
“周家自有安排,不要腦袋一熱,毀了自己?!彼裆珖?yán)肅,“明白嗎。”
她不敢犟,“明白?!?
“喜歡什么樣的?哥哥遇到合適的,幫你把把關(guān)?!彼皂?,周京臣語氣緩和了。
喜歡他這樣的。
只是,不能講。
程禧硬著頭皮,搬出周淮康這個(gè)老莞莞,父子的‘宛宛類卿’,是最相似了,“周叔叔這樣的...”
“喜歡年紀(jì)大的,是嗎?”他語氣不止是和緩,甚至是少有的溫柔。
“誰喜歡年紀(jì)大的啊...”她反駁,“周叔叔專一忠貞,有才華。”
后半句,周京臣一個(gè)字沒聽進(jìn)。
不喜歡年紀(jì)大的,聽了個(gè)瓷瓷實(shí)實(shí)。
入夜,周淮康夫婦回家,他對(duì)周夫人說,禧兒有談戀愛的心思了。
周夫人如臨大敵,唯恐哪只豬拱了周家的‘玉白菜’,包括生性風(fēng)流的沈承瀚也被拒之門外,盯了程禧整整一年,假期逛街也要報(bào)備行程。
稀里糊涂地將這顆玉白菜,留給了自家豬。
程禧送走四位長(zhǎng)輩,反鎖門,騎在周京臣的腰腹,“沈阿姨相中我,是你暗中搞鬼。”
“怎么,相中他了?”男人側(cè)臥在床上,手支著額角,“你嫁沈家,你母親的狀況也折騰去南方?”
她俯身,“虧了承瀚哥哥借你七千萬,你撬他的墻腳?!?
周京臣面孔涼森森,打量她曲線,“沈承瀚歷任女友d杯起步,他會(huì)相中你兩顆旺仔小饅頭?禮禮吃奶都吃不飽,當(dāng)?shù)酿I死?”
程禧撕扯他嘴唇,“你旺仔,你流氓——”
......
周夫人和沈家夫婦在一樓西餐廳,周淮康不習(xí)慣西式菜,去對(duì)面的餃子館吃了三鮮蒸餃,趁機(jī)離開了。
抵達(dá)茶樓,一推門,葉太太迎接他,“淮康?!?
他脫了外套,“你什么時(shí)候來湖城的。”
“上午。京臣車禍的消息傳遍了,我不踏實(shí)?!比~太太等他坐下,自己才坐,一副恭敬體貼的樣子,“腿沒大礙吧?”
“是不是柏南干的?”周淮康在病房沒機(jī)會(huì)問周京臣,心里好歹有數(shù)。
葉太太拎茶壺的手一顫,“京臣搜集的證據(jù)可以要了柏南的命,柏南提出交易,京臣缺什么,給什么,換那份證據(jù),京臣不同意?!彼辶税朔譂M的茶,欠了欠身,雙手遞向周淮康,“京臣是周家血脈,柏南也是?;纯?,我希望你一碗水端平?!?
她卑微,周淮康不是滋味,接茶杯的同時(shí),攙扶她胳膊,“你我之間,終歸有一個(gè)兒子,你不必低聲下氣?!?
“那證據(jù)...”葉太太淚眼朦朧,“你有京臣,你不在乎柏南了,但你忍心我老來喪子嗎?柏文在一線,隨時(shí)可能犧牲,我只有柏南了。”
葉太太手狠狠攥住他,顫栗著,“你看,不過兩個(gè)月沒染發(fā),我鬢角已經(jīng)斑白了,我和葉嘉良蹉跎了一輩子,柏南也苦了一輩子,你眼睜睜京臣推他下地獄嗎?”
“我怎會(huì)不在乎柏南呢?手心手背全是肉?!敝芑纯禐殡y。
忽然,葉太太跪下。
周淮康臉色大駭,“菱花!”他也跪下,“你這是做什么?”
“你答應(yīng)我?!比~太太一邊掙扎,一邊匍匐下去,“放過柏南,放過我們的兒子...”
她嚎哭,一聲聲砸在周淮康心頭,砸軟了他,也砸在隔壁的攝像頭里。
傍晚,周淮康和葉太太去湖城秘密私會(huì)的艷聞,在周家的圈子里迅速傳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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